“抱歉。是我说话不合适了。”
“那我就接受好啦。”
“那我们明天去打网球。你好像很喜欢打网球。”
“你这几天不应该焦头烂额的吗?”
他也盘腿坐着与她面对面,说:“我焦头烂额有什么用呢?要让我爸爸还有我爷爷焦头烂额才有用。”
“狡猾的兔子。不过……我喜欢。”
秋落将腿收起来,胳膊支撑在在腿上,手撑着下颌,定睛地看向他,说:“你怎么有着如此好看的眉眼呢?”
他笑,他的眼睛眉毛也呈现出笑意。
“你笑起来你的眉眼也会笑。”
他看向她,看着她投射过来纯粹目光,竟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工作上和生活上见过太多目光:打量的目光、审视的目光、看戏的目光……
但从未有人如她一般纯粹地看着他的眉眼,注意着他的情绪。
他也看向她,没有言语。
她吹干头发后,扎着半扎发,头发很长,快到腰部。后面的几缕散开,随着她双手撑着下颌往前倾,那几缕头发落在身前。
她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但细看时眉眼中似乎有些散不开的忧伤。
云时知道她并非外人口中人生一帆风顺、一辈子没出过象牙塔、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人。
她深知社会的运行规则、她也知道温和锋利之间该如何切换。
她有着特别的乐观和心态。
她爱她身边的家人和朋友。若有人伤害她的家人和朋友,她也不惜露出自己锋利的一面。
那一刻,他突然想:秋落,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你的家人,或者至少说是朋友?
“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可我不就在你的面前吗?”
“在想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从前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
“那你想出来了吗?他们都说我的人生很容易,没有挫折、没有风浪,让他们都羡慕。”她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塞到耳后。
“也许不是如此吧。”
“嗯。也许不是如此。有时候他们这样说我都快相信了。要是真的能一帆风顺也好。”
“我也希望如此。希望你的人生道路能走的容易些。”
“那就借你吉言了。”
“有时候会想如果你的人生都不能过的容易,那我们谁又值得一个美好的人生呢?”
“是吗?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嗯。我们之中你最值得一个美好的人生。”
她笑,只是这笑容中有些许苦涩。
她低头,默默抹去那滴隐藏的泪水,笑了,说:“我的人生我自己清楚。我现在过的就挺好,最起码比我之前预想的要好。”
“你有时会觉得活着真好吗?”她继续说。
“我没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想来与你的相处让我觉得活着真的很好。”
“后来我时常会感叹活着真好!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反而会有些人闯入我的生活中让我觉得生活变得有趣起来。”
“你很乐观。”
“我倒觉得我悲观。”
“你怎样都好,你觉得快乐就好。”
“我们觉得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