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任他吻,冰凉的唇点下时,他愣住。
容倾目光与他对视。
两个人呼吸相融。
过了会儿,游行左手攀住容倾的左肩,他更深地吻了回去。
两个人唇舌纠缠。
容倾的后背抵到墙,墙撞得他肩胛骨生痛。
容倾下唇被游行重重咬下,血腥味蔓延。
他吃痛,要推游行,但没成功。
游行的舌头舔过容倾受伤的地方,容倾反而捏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到了墙上。
两个人的影子在走廊尽头处光的反衬下尤其寂寥悠远。
游行盯着容倾的眼睛,微微别开头,“想亲你,不可以吗?”
“你套路我,我难道不能亲回来讨点债?”
容倾摩挲着他的嘴角,头倾下,他轻轻吻,略叹息,“烦了?”
“你说呢?!”游行玩他的西装扣子,揪了下。
“我觉得累得慌,只想回湛海了。”游行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体又软了,“不是欲望不满足,就是想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虽然我也知道,谢知节肯定变着法找你麻烦。”
游行说:“我比较担心你,也担心容决。”
容倾感觉游行没啥精气神。
也是,平时这个时候都要睡了。他抚摸着游行的后脖颈,从上到下,顺他的气。
游行不老实,他无聊了就真的玩容倾。
容倾的衬衣扣子被他解开一颗,他手摸上容倾的腹肌,开玩笑说:“你怎么不笑了?!”
容倾早习惯游行小动作,回答他:“你摸吧,我天天锻炼身体,比你这身板当然强壮许多。”
游行恹恹的。
他手伸进去,捋了一把容倾的腰,感觉没劲,只好挨在他颈口说:“哥哥……”
容倾压住他的手,哄他:“有人要见你。”
“…………”
游行脸色一冷:“关我什么事?其他人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这么多年,有谁关心过我?”
“在我要死要活的时候,谁帮过我?”
“难道我要原谅戈未,难道我要回去地狱城,那么谁能弥补,我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帮衬的绝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游行瞪着容倾,“我成为鬼王不是,不是鬼王也不是,合着,我出生,就是个错误,是吧?”
容倾瞧着人不疼,没人爱的游行,“比惨,没必要。”
游行冷不丁甩了容倾一巴掌。
容倾:“…………”
他最恨他这种有事没事儿发脾气,永远避开话题的样子了。
他掐住游行手腕,冷冷看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是非黑白,难道,其中的隐情就不去问问吗?”
游行道:“我知道你这种人什么性子?老子不陪你玩!”
“他戈未,是因为容城受灾,才觉得自己委曲求全来找我,他是我谁?”游行嗤笑,“如果所有人都从你入手,来求我,那这个世界谁都别活了。”
“你不要利用我对你的好。”
游行胸膛起伏,“如果是你母亲站到这里,她告诉你,原谅一切,我会当即弄死你。天使长慈悲为怀,说得好听就叫圣母心,原谅一切,我去你妈的。”
“我避开,本想与世无争。”游行笑了,“他们自己要凑上脸让我打,我有什么办法?!”
容倾想弄死他,“我没有不让你动手的意思,只是事关你父母的生死存亡,你真的不关心?”
游行:“骗我找点好些的理由,别拿我祭天的蠢货父母说事。”
容倾摸自己的脸,他也去揪游行的脸,冷冷笑起:“你明明就很关心,我告诉你,黄金矿脉下,藏着你父母沉睡的黄金棺。只等下次百年一见的日蚀。”
“唔……”游行瞪他:“让我去伺候老头,除非我死了。”
“老头子偏见心那么大,我又不是棒槌,他锤我我还喊他外公,去死!”
容倾放开他的脸,手卡了他的腰,逼他到自己身前来,看着自己。
“看来这事儿有商量。”容倾对他笑,“湛海冰封怎么解,真的得要魔法书,我不想泄露自己力量恢复的事实,所以只有你上……你真的不想见你父母?”
“真的真的不想吗?”
游行使劲挣扎,气极反笑:“那你母亲是不是可能也没死?”
“有这个可能,我在期待。”容倾笑了笑,春风化雨的,说:“给我句准话,去不去杀长巨蛇,你自己说了自己可以的呀……”
游行心中酸苦,心道他是不是又被容倾给套路了,他说:“不去!”
“我没心情!”
“你今天一天都没让我心情好过,还让我帮你做事!”游行打他手:“你无才无德,根本就是个狗东西!”
“想喊我帮你做事,你做梦!”
容倾盯了他一眼,他倏忽扯住游行的腰往房间里走。游行见状,往回拉自己的手,嚎了声:“我不去,我不去——”
容倾知道他脸皮薄,故意开玩笑:“你喊非礼啊,弄死我。”
游行:“我去你——”他没力了。
容倾拖他到房间里面。
游行怕死了容倾床上的作风,如果被抓回去,今天别想睡觉了!
游行:“我求你,我不跟你上床,你一个晚上都不消停,我还要睡觉的。”
容倾烦了,“见个人,别把我想成色·狼。”
游行脚拖在门口,手掰着墙,辩解说:“你骗我——我会变色狼,我这种德行,你别纠缠我了。”
容倾索性上前,他压制住游行的两只手腕,一只手臂锁起。他推开门,里头胡嫚珊正襟危坐,戈未抱起胳膊。两个人纷纷看向游行,目光无奈。
巨大的餐桌最前头,舒野转着手上的金戒指,沉声对薄丘道:“这就是你教出的学生?”
薄丘说:“当年莉莉丝要抢我主子的儿子,如果让莉莉丝带走游行,指不定,女王的孩子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今年风水不好,你回来了,刚好我得知了一个新消息。”
舒野成熟俊美,“迟言允不是我舒家的孩子,是不适合当鬼王的,但我也不可能让一个魅魔即位。有能力还无法说服众人,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当年……”舒野问说:“我当年在闭关时,游行的事,是真的吗?”
舒野眉头跳了跳。
容倾走近,游行躲避,要跑。
舒野对容倾说:“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容大天使长,你告诉我,我们地狱城跟神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那对双胞胎,到底是不是真的?”
“游行拼命说不是,我还以为他有了谁的孽种,”舒野叹息,“没想到啊,果然,人长得像,就是不好。”
“我们地狱城,可没有容决那种拼死救人的性子。”
容倾:“是我的,我没否认过。”
“是他不肯告诉我,”容倾说:“想必您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训他一顿。”
容倾在游行身旁恨恨道:“你给我老实点!”
游行转过身,背对门。
容倾对舒野说:“我容倾绝非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之辈。”
“既然地狱城诸位都在这里,”容倾说:“那么我就斗胆问几句。”
“舒夏洛与游痕,到底有没有死?”
容倾的声音笃定,“我要准话。”
舒野看向容倾,“当年你父亲对着我,都得退让三分,你为何会认为我一定告诉你这些东西?”
胡嫚珊突然砸了杯子:“退让三分,你什么时候对我母亲退让过三分,你什么时候能不把莉莉丝看得那么重,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地明白你自己,是你自己在我母亲生病时出轨,生下莉莉丝,阿行是地狱城唯一的继承人,就因为他是魅魔,他短了他多少东西!”
“舒野,我告诉你,”胡嫚珊怒吼:“我妹妹的死,绝对跟莉莉丝脱不开干系。”
舒野说:“你也知道,她是你妹妹。她已经被我毁了容貌,遭受恶毒的诅咒,你还要怎么样?”
游行突然转身,他来到容倾跟前,开始跟舒野叫板。
“怎么样?”
“我儿子容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敢让莉莉丝跟我当面对峙吗?”
“谁稀罕你的破王位,”游行笑了,“你敢承认,你没有私心吗?”
“有本事,你当面喊过来莉莉丝,跟我对峙。”游行道:“湛海市人证物证俱在,包括现在登临王位的迟言允,他对我儿子做过什么,他敢承认吗?”
舒野说:“你要当人,但我们是鬼。你儿子死不死,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我的地狱城有没有适合的继承人。”
“你姑姑其实也不想养你,地狱城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低贱的恶魔而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