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云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又是他!阴魂不散!
金色VIP弹幕紧随而至,依旧慢条斯理,带着戏谑:
* 邢大官人: “灯不错,比某人昨晚手抖切PPT的样子稳多了。主播,你脸怎么又白了?昨晚做噩梦了?梦见被火烧?”
“轰——!”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不仅持续监视,还把他昨晚强压惊恐、狼狈切换PPT的窘态拿出来公开处刑!甚至影射他被“湮灭”修理的噩梦!这已经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这是猫捉老鼠般的玩弄,是把他当成取乐的玩具!
“你…!”柳锦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了一下。直播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瞬间铁青的脸和眼中压抑不住的怒火。
弹幕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炸开:
* “???云哥怎么了?”
* “卧槽!拍桌子了?”
* “老板这玩笑开过了吧?”
* “云哥别生气!冷静啊!”
* “感觉有故事?打赏还打出仇了?”
体内,炽焰被柳锦云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怒火和外界骤然紧张的气氛彻底吓懵了!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信号!
“哥哥!火火!大大!怕怕!坏黑黑!坏黑黑来了!打打!跑跑!”惊恐到极点的意念如同尖啸般在柳锦云脑中炸开!这一次,不再是逸散光点,柳锦云右手腕的灼痕猛地亮起!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在流动,一股狂暴、灼热、带着应激防御的能量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冲击着他的意志堤坝,试图破体而出!剧痛从手腕瞬间蔓延到整条手臂!
“呃啊!”柳锦云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抓住剧痛的右手腕,指关节捏得发白,额头青筋暴起!他调动起吃奶的精神力,甚至不惜再次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黑炎能量死死按了回去!代价是右手腕的灼痕仿佛被烙铁烫过,传来一阵钻心的焦灼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他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地瞪着屏幕上那个金色的ID,所有的恐惧都被滔天的怒火烧成了灰烬!忍无可忍!他受够了这种被当成猴耍的日子!
“邢!大!官!人!”柳锦云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完全无视了直播间的哗然和劝阻,“你!给!我!加!微!信!”
整个直播间瞬间死寂!
弹幕凝固了:
* “??????”
* “加微信??”
* “卧槽什么情况??”
* “线下真人PK预约??”
*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 “云哥冷静啊!别冲动!”
柳锦云根本顾不上弹幕了。他死死盯着屏幕,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他知道这很蠢,很危险,就像主动把脖子伸进鳄鱼的嘴里。但他更清楚,如果继续放任邢凤这样在暗处窥视、玩弄、刺激,他迟早会失控,炽焰会暴露,一切都完了!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踏入阴影!他要看看,这个躲在ID后面的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那个金色的ID慢悠悠地飘过一条弹幕,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极其简短的、带着无尽嘲讽意味的标点符号:
* 邢大官人:“。”
紧接着,柳锦云放在桌面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赫然弹出:
微信昵称:湮
头像: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漆黑。
验证信息:(空)
“嗡——”
柳锦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漆黑的头像和那个代表“湮灭”的“湮”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他刚才的愤怒和决绝,在这个简单直接的回应面前,瞬间被冻结,化作一股更深的、冰冷的恐惧和…一种踏入未知战场的决然。
他颤抖着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直播间里,弹幕还在疯狂滚动猜测。体内,炽焰传递来惊恐到极致的呜咽(“哥哥…黑黑…怕…不要…”)。
加,还是不加?
潘多拉魔盒的盖子,已经被他自己亲手掀开了一条缝。那后面,是懒散毒舌的邢凤,是纯粹的毁灭化身“湮灭”,以及深不见底的麻烦与危险,但是也是唯一向上的渠道,了解和掌控自己体内力量的触手。
柳锦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坚定。他不再犹豫,手指重重地点下了——
“接受”。
几乎在点击“接受”的瞬间,一条新消息就弹了出来,来自“湮”:
湮:[位置共享请求 - 实时]
附言: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带小火苗,不然就捏死它。
柳锦云瞳孔骤缩!对方不仅知道他的位置,还精准地掐在他下播的时间点!炽焰传递来一股被恐怖锁定的极致寒意(“死死…死死…”),呜咽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纯粹的、僵硬的恐惧。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但在柳锦云眼中,每一盏灯后面仿佛都藏着一双冰冷的、带着戏谑的眼睛。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对着直播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抱…抱歉各位,家里…有点急事!今天直播就到这!下次补偿大家!” 说完,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带着一种逃离般的狼狈,直接切断了直播信号!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手机屏幕上,那个漆黑头像发来的位置共享请求,像一只不祥的乌鸦,静静地闪烁着。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距离对方要求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分钟。
柳锦云抓起手机,看着那个漆黑的头像和冰冷的要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剧痛未消、灼痕刺目的右手腕。体内的炽焰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成一团,传递着无尽的恐惧。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而坚定的笑意。
“好…邢凤…‘湮灭’…老子来了。”
他抓起一件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身影迅速融入了城市的夜色,朝着那个共享地图上闪烁的、未知的红点方向,决绝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