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锦云的意识体声音哽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他看着角落里那簇还在呜咽、因为被“湮灭”强行吞噬而元气大伤、连逸散的“泪光”都变得稀薄的微小火苗,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用意识去“拥抱”它。
这一次,不再是强迫沟通的意念,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无尽愧疚和理解的抚慰: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原来你一直在保护锦绣…原来你…把自己当成了我们的家人…”
呜咽的小火苗似乎感受到了这完全不同以往的意念。它颤抖了一下,逸散的“泪光”停顿了。它微微抬起“头”(火焰的核心),朝着柳锦云意识体的方向,传递出一股微弱、委屈、却又带着一丝依赖和孺慕的意念:
“疼疼…哥哥…坏黑黑…打打…怕怕…锦绣…要修修好…”
混乱的逻辑(叫柳锦云哥哥,又自认是弟弟),孩童般稚嫩的表达(疼疼、坏黑黑、打打、怕怕、修修好),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出它的核心诉求:它很疼(被湮灭重创),它害怕那个“坏黑黑”(湮灭),但它最在意的,还是要“修修好”锦绣。
柳锦云的意识体紧紧“抱”住那微弱的火种,仿佛抱着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不怕了,炽焰…以后,我们一起保护锦绣。我们一起…修好她。不会再让那个‘坏黑黑’欺负你了…我保证。”他感受到那火种传递来的一丝微弱但真实的暖意和依赖。
就在这时,外界的感官开始模糊地传入:
消毒水的气味。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一个元气十足但带着担忧的女声(袋鼠):“哎哟喂,这小可怜烧得可真够狠的…生命力波动跟过山车似的…大佬下手也太黑了点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体内那股修复性的能量波动好奇怪,好像在缓慢自我修复?还有一股…很温和但很高级的残留能量在支撑?”
柳锦云的意识开始从深渊上浮。他最后“看”了一眼怀中那簇似乎安稳了一些、不再呜咽的小小火苗,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和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般的牵绊。
他知道了真相。炽焰不是工具,不是宠物,更不是寄生虫。它是一个因他和他妹妹的执念而诞生、融合了他们部分思维、吸收了玉骨伞遗产、逻辑混乱却一心只想“保护家人”的…特殊的“家人”。
当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医疗舱洁白的天花板,和袋鼠凑近的、充满关切的大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小火苗?”袋鼠麻利地检查着他身上的传感器和灼痕,“你可真能折腾,差点把自己烧成炭了!不过…”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惊奇,“你昏迷的时候,你体内那个小火苗好像…在偷偷哭?还一个劲儿地念叨‘修修好’?怪可怜的。还有啊,你妹妹锦绣的生命体征…在你昏迷期间,莫名其妙地稳定了一丝丝?虽然微乎其微,但仪器不会骗人。你小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柳锦云感受着体内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与炽焰的链接,以及那份沉甸甸的真相。他看着袋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沙哑地问:“邢凤…在哪?”
袋鼠撇撇嘴:“那个懒鬼加毒舌?谁知道,肯定又在哪个角落躲清闲玩手机呗。怎么,还想找他‘学习’?我劝你消停点,再来一次,我这‘泰坦’之力都未必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柳锦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邢凤那张冷漠的脸和“湮灭”那恐怖的黑暗。但这一次,愤怒之外,他心中更多的是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他需要力量,真正掌控“炽焰”的力量。不是为了模仿邢凤,而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这个将他视为“哥哥”、一心只想“修修好”锦绣的、混乱又纯粹的火种家人。邢凤的路是绝路,但他必须找到自己的路。
而且他更需要知道,湮灭的活化人格是来自谁?邢凤是怎么做到这么强大的?自己的能量要怎么去补充?
没有能量就无法修复锦绣,炽焰已经很虚弱了,他迫切需要能量!
只有继续去找邢凤,但是不能再让炽焰出来了,他要保护好炽焰,那个弱弱喊着自己哥哥,拼命想要修修好锦绣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