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救场的仙家赶来时都不禁诧异,时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单不说法力如何,就这周身刀山火海堆积出的杀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时愚,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公然持剑大闹诛仙台!!”
“怎么?莫不是你还想救这魔胎?”
几名法力高深的仙家在半空叫喊,时愚却没有抬眸看一眼,只是拖着一身血伤,步履艰难地向诛仙台走去。
一群围攻的天兵拦也不敢,哆哆嗦嗦地往两边躲。
时愚的目光终于越过人群,看到了在诛仙台中央、天雷笼罩下的时一,时一被两道金色锁链绑住手腕,半个身子被吊起,双膝跪地,他周身的血肉的寸寸撕裂,露出了被天雷劈到断裂焦黑的骨头,身下是蔓延了整个诛仙台的鲜血。
与此同时,原本奄奄一息的时一也抬眸看见了时愚。
那人缓缓笑开,好像一个行走于荒漠的将死之人,终于在临死前的幻觉里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为什么要杀他?就因为他是魔胎?”时愚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冷冷地看向浮在半空中的一众仙家。
“你在说什么蠢话?魔族无恶不作,仙魔生来便势不两立,仙族诛魔是遵天道行大义!”
时愚笑了,“天道?大义?即便他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要他死?”
“魔就是魔,畜生就畜生,天欲其死,你一个末流小仙也敢质疑?”
“哈哈哈哈哈,对,我是末流小仙,时一也是末流小仙,因为是末流小仙,所以我们在仙界生活了百年,从未得到一个人的善待,我们可以任人欺凌,却不反抗,我们可以受尽白眼,依旧低头臣服……即便这样,即便没做错过任何事,都不能活下去吗?”他剑指诸天仙家,眼露癫狂道。
“大胆时愚,胡言乱语,你若再敢行包庇这魔胎之举,你便与这魔胎同罪!”
“同罪又如何?魔胎又如何?他是时一,便是魔,我也要救他出着雷霆!”
时愚再次挥剑,直接砍向死死囚禁时一的雷霆结界。
“阿愚……”
直到此刻,时一才意识到他看到时愚不是临死前的幻觉,他亲眼看着半空一众仙家齐齐对时愚出手,一道道仙力攻向时愚的后背,可那人却不肯回头抵挡,只是一剑剑砍向雷霆结界。
时一顿时在雷霆中拼命地挣扎起来,“阿愚!离开这儿!!”
时愚这具身体毕竟太弱,纵然被时愚的元神激起潜力,但面对众仙家的齐攻,还是一口鲜血吐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是他撑着剑,再度站起,就在他准备再次挥剑看向雷霆结界时,一声冷呵从远处传来,“放肆!”
姗姗来迟的帝和怒挥衣袖,一掌将时愚掀出几丈远。
随帝和而来的临清瓷见时愚重伤倒地依然不肯放弃,长袖一挥,一条仙链飞出,直接捆住了时愚。
见此情形,围堵的天兵这才敢上前,将时愚擒拿住。
天兵押着时愚来到帝和与临清瓷跟前,临清瓷历劫后觉醒了净世眼,一眼便看出时愚胸前挂着的星石不凡。
他心念一动,一挥手,星石的锁链断裂,飞落到了手中。
临清瓷仔细看了看星石,更是欣喜一笑,“帝和,此等宝物不像此世间之物,时愚能够法力暴涨,大概是因为此物的缘故。”
有仙家闻言,立即嗤鼻道:“怪不得这时愚突然厉害得像变了一个人,原来是走了歪门邪道,果然与那魔胎蛇鼠一窝。”
又有仙家附和道:“哼,私闯诛仙台,重伤天兵,还望九皇子与临少主主持公道,严惩这贼子。”
帝和则注意着时愚的神情微微皱眉,方才星石离体的一瞬间,时愚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了一秒,转瞬看向他,又是往日那般爱慕到贪婪龌龊的目光。
果不其然,此刻的时愚看向帝和,激动难耐,犹如一只疯狂的舔狗般开始拼命地往他身边靠,楚楚可怜道:“殿下殿下,你终于回仙界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阿愚真的很想殿下……”
紧接着,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黄金的雷霆自九霄劈落,落到了诛仙台上,随后是筋骨断裂以及时一吐血的声音。
原本“表相思”时愚的突然一顿,脸上露出狰狞分裂的表情。
此刻,临清瓷拧眉看向诛仙台,“已经是第八十道天雷,这魔胎也是顽强,竟然还未死,恐怕八十一道天雷远远不够。”
帝和收回看向时愚的目光,侧身绕开了还差一步就要扑到他身上的时愚,边走边朝诛仙台施法,“那便再加一轮天雷,以八十一道天雷合于一击,下一击便让这魔胎神魂湮灭。”
临清瓷赞同点头,笑道:“我与你一起。”
其余仙家亦是大献殷勤道:“我等与九皇子、临少主一同施法。”
“不!”
被天兵压制的时愚眼神再度恢复清明,猛地看向雷霆中央的时一,而时一只是撑起残破的身体,最后朝着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