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边境地下拳场,这里不仅聚集了各国的亡命拳手,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赌徒。
前者追求金钱和荣誉,后者追求血腥与刺激。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沈!沈!沈!”
擂台下人生人海的观众振臂高呼着,各个激动得两眼冒血光。
“刘哥,这阵仗也太大了吧,这是在喊谁?”一个新进拳场的青瓜蛋子站在后台问道。
他身边是一名地下拳场的老人,正颇为费劲地给自己戴拳套,“你没听说过吗?咱们拳场的王牌——沈!他来拳场这些年一场都没输过,又狠又凶。”
青瓜蛋子不解,“打拳不就是又狠又凶吗?”
老拳手笑了,“沈不一样。怕疼怕死是人的本能,旁人打拳是为了赢,沈打拳是为了……有一天能把自己的命输进去。”
青瓜蛋子一脸迷惑。
老拳手拍了拍他的头,示意道:“喏,看吧,沈上台了,看一场他的比赛,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另一边,被人群包围的擂台上,一名瞧着劲瘦的华国男子佝偻着背缓缓走上台,他的精神头似乎很不好,胡子拉碴的,惺忪的醉眼半睁半闭,离得近的人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而擂台上他的对手是一名身高超过两米、体格壮得像黑牛的白种人,“黑牛”喘着粗气,腥红的怒目瞪着沈故,兴奋地双拳互击,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样子。
在场的老赌徒都看得出来,“黑牛”嗑药了。
在地下拳场,嗑药是被允许的,这样比赛才更有看头。
裁判吹响哨声,“黑牛”犹如一辆坦克猛地向沈故撞来,长年酗酒导致沈故的反应比全盛时期慢了太多,再者也许他并不想躲,所以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朝围栏摔去。
肉/体落地的闷声响起,与此同时沈故瘫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黑牛”见到血后,眼睛发亮,流露出激动难耐的光芒,他踏着沉重的步子朝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踩去。
“沈故……”
瘫在地上呕血的人有一瞬间恍惚,有人在叫他。
下意识的,沈故伸手擒住了“黑牛”的脚踝,干脆利落地扭断了“黑牛”的踝骨。
“黑牛”爆发出惨叫,而沈故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站起来,往擂台四周看去,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
每次都是这样,生死一线间他都会听见余温的声音,可当他四处去寻找时,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愤怒不止的“黑牛”拖着断腿冲上前,向发愣的沈故挥出重拳。
沈故没有躲,硬生生挨了“黑牛”五六拳,直到“黑牛”发狠,蓄力一拳朝沈故的太阳穴挥去。
这一拳下来非死即残!
“沈故……”
余温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故的目光瞬间仿佛恢复了光彩,他一个闪躲,接着从擂台上弹跳起来,一个回旋踢直接踢中了“黑牛”的脑袋,“黑牛”顿时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
沈故捂着前胸断掉的肋骨,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口吐白沫、眼珠泛白的人,耳畔的声音消失了,他眼中的光彩也消失了。
裁判宣布胜利者,周围押注沈故的人爆发出欢呼声。
而擂台上的胜利者颓废地弯下腰呕了几口血,丝毫不在意周围喧闹的环境,神情恍惚地下了擂台。
“怎么样?这就是沈。”后台的老拳手对青瓜蛋子说道。
青瓜蛋子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看起来那么瘦弱,而且他总共就出了两回手……”
老拳手:“所以他是沈,并且他的枪法比他的身手要好上几百倍。你往二楼包厢看,瞧见没有?那个黑发碧眼的白人,他是来请沈杀人的。出价是旧金山一年的税收,你知道那是多少美金吗?”
青瓜蛋子嘴长得老大,顺着老拳手指的方向看去。
沈故下擂台后,就被二楼包厢的贵客请了上去,不过看起来谈得并不好,至少沈故从头到尾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老哥,那个一直往沈故身边蹭的人是谁呀?”青瓜蛋子好奇地问道。
老拳手看向沈故旁边一脸病容、像被吸干精气的骨相男子,鄙夷道:“他啊,自称沈故的爱人,天天缠着沈故,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子,你可离他远点,那家伙有病!那方面的病!小心传染上。”
……
二楼包厢。
“沈先生,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只要你答应出手。”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说道。
沈故甩开了一直往他身上蹭的言辰,恹恹地瘫坐在沙发一角,一副潦倒流浪汉的姿态,“没兴趣。”
“沈先生,King不仅我们M国的公敌,也是你们华国的毒瘤。国际刑警已经对他追加了最高级别的逮捕令,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疯狂地吞并各国的毒/品市场,已经壮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们华国也深受其害,组织了很多次对King的抓捕行动都未成功。据我所知,你们华国人最痛恨毒枭,也最讲究爱国,以沈先生的本事,难道不该为你的国家做些什么吗?”
沈故的眼皮轻微地动了动。
外国男人看到了希望,继续道:“而且你的爱人也需要钱治病。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为言先生提供最好的医疗……”
“他不是我的爱人。”沈故打断道。
还想往沈故身上凑的言辰动作一僵。
沈故则抬起头,冷冷望向外国男人,“他的死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