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为什么不肯睁眼看一看呢?那个小畜生值得你对他那么好吗?你一心爱他,可他只想杀你!”
砰的一声,程念尚没有看清动作,廖星河手里的枪已经开火,子弹擦着他的侧脸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男人脸色阴沉,目光噙着血,冰冷道:“出去。”
程念不敢再多言,手脚僵硬地走了出去。
缩在书房犄角旮旯的尚钟正颤颤巍巍地出了声,“家主,这些证据我都核实过了,没有造假的痕迹,小公子他恐怕……”
“你也滚出去!”
“是是是。”
书房终于清静了,唯老管家和廖星河。
老管家是看着廖星河长大的,这位叱咤风云的家主表面上看似风光,但自幼在兄弟姐妹的明刀暗箭里挺过来的。如果人每受一次苦,就蜕一次皮,那廖星河早已血肉模糊,心上长不出新肉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终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良久后,老管家叹了口气,“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哗啦一声,廖星河一拳打在玻璃上,钢化玻璃碎成了渣,他的手也变得鲜血淋漓,眼神阴鸷狠辣。
“婚礼如常,他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言辰回来时,就看到廖星河坐在沙发上,医生正在为他包扎手上的的伤口。
“怎么弄的?”
廖星河根本没注意到少年回来,此刻听到声音猛然抬头,才发现言辰的眼中竟有一丝担忧。
他心一凉,暗自嘲笑。
他以前都没发现,少年的演技如此好。
这世界最痛苦的事情终究是你捧着一颗心来,任另一个人践踏凌/辱,以为能换来那个一个眼神,却落得一个弃之如敝履的下场。
他有些累了。
原本以为这半年的努力,看着少年越发软化的态度,他以为自己哪怕有一点点在少年心里留下些痕迹,可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
只为了杀他啊!
一切都是完美的伪装,都是假的。
廖星河垂眸,“没什么,不小心碰的。”
言辰见他脸色极差,想了想之前某人做巧克力炸厨房的经历,瞬间明了,安慰道:“那个……有些东西注定和你没缘,别强求。”
他不太会安慰人,说话有些生硬,不过这种行为已经实属难得。
廖星河握紧拳头,“没缘?”
“对,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是因为疼痛在提醒你,下回离远点。”
廖星河低头,藏住脸上的狰狞之色,“我知道了。”
言辰转身欲上楼,路过老管家时,在其耳畔低声道:“您以后看着他点,别再让他进厨房。”
老管家有些懵,不明所以,“什么?”
“做个巧克力能把手伤成这样,以后再整什么幺蛾子,人怕是就没了。”
想想上个世界,亚度尼斯也经常做这种蠢事,有一次为了给他做饭,差点把自己搞成重度烧伤。
廖星河也是蠢的。
嗯,他在心里默默点头,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旁观一切的小系统:……】
它觉得言辰的这种特性有点像猫,认为普天下人皆是傻逼,连新爸爸都不例外,铲屎的更是蠢蛋中的蠢蛋。
老管家:“……”
夜里。
言辰身体不好,只要廖星河不折腾他,总是睡得很早。
一身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他窗边,目光阴沉地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绑着绷带的手渐渐覆上少年的脖子。
言辰的脖子很纤细,白皙得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而且也很敏感,每次留下痕迹,几天都不会消。
廖星河知道,只要他再用点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这个他最爱又伤他最深的人。
僵持了良久后,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头埋在少年的脖颈间,无奈的声音透着悲伤,“阿辰啊,我下不去手。”
像有什么一刀刀割在心上。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定要把心刨给你才肯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