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帮他。”
听到这几个字的前一秒,叶灰已经做好冲上去控制住这个“宁语”的准备,这下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确定吗?【钢琴家】先生。”他一脸菜色地回答。
“嗯。”耳边的清冷声音十分平静。
那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面对面站着。宁语咬着嘴唇,跳下一旁的池塘,在水里抓起那把小刀,然而回过头时,脖子瞬间被跟过来的“宁语”掐住,摁进水里。
池塘水并不深,但是很冷。
“咳……”
“废物。”这个男孩冷眼,收紧了双手,“这样的你凭什么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咳……”宁语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抽搐。
“你不配……去死……我才是那个能保护哥哥的人。”
“你……不能……”
“……为什么?”
宁语咳嗽了几声,勉强笑了笑:“因为......哥哥喜欢的是......我……永远是……这样的……我……”
随即,他眼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冰冷,接着一片血迹溅到他脸上,在清澈的水里漫开。
脖子的紧涩感逐渐消失,宁语缓缓从那缕消散的黑烟里坐起身,低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刀。
……
“我将长剑指明月,誓除世间一切妖孽……”
林宴轻声吟着,一手抬起剑柄,一手轻轻抚笔直的剑刃。
他将剑刃正放在自己眼前,从中反射出一张笑脸面具。
“奈何我终受蛊惑,在黑雾中迷失心魄。”
他在高大的樱树下起舞,白色长衫随之抖开,绽放成一个圈,上面红色的花纹仿佛活了一般游动起来。
林宴在原地停下,仰头举起长剑:“莫要彷徨,有我护你,永生永世。”
大片樱花坠落,他在樱花雨中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这男生终于露出了自己干净的面容,他笑了笑,但这张脸不是林宴,而是蒋宣。
……
男生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早晨8点。
习惯性往旁边看去,他有些惊讶,以往这个时候仍在睡眠中的室友今天居然已经不在被褥里了。
林宴起身洗漱,换了衣服,他走到庭院里伸了个懒腰。
院子里弥漫着一层薄雾,林宴吸了吸鼻子,嗅到一丝血锈味,他看向木桥,以及旁边的池水。
他来到房间后面的竹林,蒋宣果然坐在那里,不过是独自一人在发呆。
“早啊。”林宴走到他旁边,男生却目光呆滞,没有反应。
林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蒋宣终于反应过来:“啊?早……”
他眼底的淤青被林宴看在眼里:“昨晚没睡好?”
蒋宣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宴忍不住对着他的脸一顿揉搓。
上旅游车后,林宴才发现没睡好的不止蒋宣。
一向活泼的宁语今天也戴着鸭舌帽,把眉眼挡着,一直沉默不言。张孟然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手腕上一层厚厚的绷带让人无法忽视。
最后上车的李木看起来也魂不守舍。
他清点人数时,林宴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周家母女身上徘徊,随后突然往自己这里一瞥,在自己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时,那目光又像逃避什么一样移开了。
“今晚就是烟火祭了,白天也没有任何景点活动,所以就带大家去看一些本地特色的纪念品。”李木放下话筒。
林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到达当地最热闹的购物商区,林宴东张西望了一会,走到李木旁边:“小木导游。”
“嗯?”李木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怎么了?”
“前几天晚上我们在剧院看的那场戏挺好的,那些演员的道具我很喜欢,想问你这里有类似的纪念品卖吗?”林宴似笑非笑。
“……有的,不过不在附近,我把定位发给你吧。”李木低头拿出手机。
“谢谢。”
冷不防的,他又说:“周容羽说,小墨最近都不来和她玩了,是被我们吓到了吗?”
李木的手顿了顿:“……他本来不是正常人,待在其他正常人身边,尤其是孩子身边太久会对她不好。”
林宴:“原来是这样。”
李木:“嗯……定位我发过去了,你看看吧。”
林宴:“谢谢。”
李木:“不客气。”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叶灰、叶白、蒋宣来到旁边:“有什么打算?”
林宴:“上个卫生间。”
叶灰:“……”
叶白:“……”
蒋宣:“……”
蒋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前忽然一片模糊,随后画面变成漫天的樱花雨,穿着长衫的少年缓缓离去,拖着手里的长剑,长剑上的血液不断滴落,延成一条血路。
刚才李木给的定位,蒋宣也记住了。他很快找到了一个集市,全是卖手工艺制作品的店铺,正左顾右盼,接着听到了熟悉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