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山木风铃】信会”
北星沿着鹅卵石小路走进花圃围绕的红白色建筑前,推开花纹精致的铁门,进了里面那扇门。
进门之后是一个高的台阶,走下去能达到面前一眼可以望尽的宽敞大厅。暗红色的木地板干净光亮,偌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模拟星空,窗檐挂着几串精致的风铃。
靠近落地窗的某个角落,摆放着整齐的书柜,一个男人倚靠在躺椅上,转动着桌子上的地球仪。地球仪并不是普通彩色的,而是水晶般的透明。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
“乱跑去哪了?月的消息为什么不回?她很担心你。”
北星走到中间的一张长桌旁:“没去哪。”
她刚坐下,楼上传来响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身影扑过来抱住她——
北星皱着眉头拉开对方,看着眼前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自己扎着双马尾,别着星星发卡,她束着公主头,戴着月亮发饰。
女孩焦急又开心,比着手语。
北星叹了口气:“对不起,情况比较紧急,没空回复……”
女孩又比了一通。
北星心虚地看向一边:“是都已读没错啦……”
女孩嘟起嘴,又抱住她摇晃。
一旁的男人摇摇头:“就不能和她说实话吗,她可是你亲姐姐哦。”
北星白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男人挑眉,略表无语:“想喝麦片吗?”
北星:“喝。”
男人:“自己冲去。”
北星:“……”
女孩看看她,比道:我去帮你冲。然后就要起身走开——
“别——我跟你去。”北星临走前甩给了男人一个白眼。
男人摇摇头,翻开记录册,点开自己的主页。界面立刻跳出一个弹窗:“信鸽【简予修】,本周记录信件共计0封,全城排行榜第9999名,继续努力哦!”
简予修扯了扯嘴角,合上记录册,端起旁边的咖啡杯——
“砰!”大门突然被用力碰砸,咖啡差点溅出来,简予修能感觉到脚下的地板也震了一会,转头一看,果然是熟悉的身影。
进来的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男孩,穿着浅蓝色打底衬衣,高腰短裤,七分袜包裹着的腿修长又笔直,外面套着一件长尾披风,帽子紧捂着他的脑袋。
“唐梨,回来了?”简予修放下咖啡杯。
男孩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走上楼梯。
“过来。”男人轻柔的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不容抗拒的威慑。
“……”男孩停住了脚步。
不一会,叫唐梨的男孩就走到了简予修旁边,坐上他给自己拉开的座椅。
简予修掀开他盖在头上的帽子,男孩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左眼被一只白色的眼罩遮住。嘴角有明显的淤青和血迹。
“唉,不省心。”简予修取了干净的消毒棉签,一手捧起他的脸,一手往他嘴角上药。
处理完嘴角,简予修抬手解下他早就被弄得脏兮兮的眼罩,丢到垃圾桶里。唐梨低下头,左边刻意留长的发丝便严实地遮盖住那片阴影。
简予修取了新的干净的眼罩,一只手握住他的下颚让他把头抬起来,熟练地把眼罩系好。
“……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
唐梨一点也不犹豫地站起身走开。
“换件衣服。”
“……哦。”
“睡觉前要先吃饭。”
“……关你屁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圆桌中间是空的,上方悬浮着一颗偌大的水晶球体,这个球体下又悬挂着长短不一,颜色不同的十二颗小球。
事实上在座的每个人面前的桌面都摆放着颜色不同的沙漏。
蒋宣在摆放着红色的沙漏位置坐下,坐在他旁边的卷发女人一看就看到他的手链,笑着评价道:“很可爱。”
蒋宣:“……谢谢。”
杨清晚在摆放青色沙漏的位置坐下,她看着旁边的空位:“符暧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抱歉……我迟到了……”
坐在蒋宣另一边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面无表情:“还有十秒钟,你不算迟到。”
女孩边喘/气边在自己位置坐下,把怀里抱着的硬皮笔记本放到桌面上。
“9:00整,本月信使会议正式开始。”空中传来机械音,圆桌中央的球体缓缓散发出白光。
十二人同时将自己桌上的沙漏倒置,接着,球体中传出一个听不出性别的声音:“欢迎各位如约来参加这个月的信使会议。”
“这次会议要谈的新东西不多,依旧先给大家汇总一下信城本月各区信件处理数量……”
吞咽茶水的声音。
十二人:“……”
“和质量,接下来请看——”
空气中亮出一张又一张数据单,大概浏览了十分钟,声音的主人又咽了一口茶水:“下面是本次会议的重点——信契签订。”
会议厅里一阵静默,十二人要么抬头望天,要么敲打着沙漏装聋作哑。
声音叹了口气:“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信使中已经签订信契的屈指可数,但各位都明白,【信使】与【信鸽】签订信契,对信城业务发展的意义是不可估量的。”
“问题是【信鸽】的质量很难把控啊。”艾浅名摊手,“优秀的【信鸽】不愿冒险和我签,质量差的我们也看不上,就是个死循环。”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声音:“如果连循环都没开始,死循环就不存在。”
众人又一片沉默。
声音:“量变到质变的道理,大家应该都明白。随着信城规模扩大,签订信契将会成为每位【信使】的义务,各位可以和已经投入实践的【信使】多多交流。那么以上就是本次会议的全部内容,散会。”
球体的光亮随着声音的消失瞬间熄灭,蒋宣敲打的沙漏也恰好流尽。
人群陆陆续续起身离开,蒋宣坐在原地,他看向坐在斜对角,同样还未起身的短发女孩。后者小心翼翼地调整夹在笔记本里的干花,仔细打量了几下,起身准备离开——
“符暧!等等……”
“嗯?怎么了?”
“……算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