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白银发飞散地出现在门口,平日里总是慵懒半眯的金色竖瞳此刻睁得圆圆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显然他是被刚才的巨大动静给惊动了。
他的视线越过床铺,看到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纪含星,容与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度之大,纪含星雪白的脸皮立即红了一片,他强迫她抬起头来,看到她双目紧闭,触手所及的皮肤冰凉得不像活人,于是探指搭在她的劲动脉,只有指尖下微弱的跳动证明她还活着。
“你怎么了?抽什么疯?”容与白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急切,但昏迷中的纪含星自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容与白抬头,目光扫过桌上那两张泛着诡异红光的符咒时,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声音陡然拔高:“你他妈真活腻了?好端端的做这些要命的玩意!”
纪含星的眼睫轻轻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聚焦后,映入眼帘的是容与白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正写满了愤怒与……担忧?纪含星费劲地转动着迟钝的脑子,一定是她眼花了,她的灵侍巴不得她马上原地爆炸,怎么会担心她。
纪含星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容与白松开搭在她脖子上的手,嫌弃地甩了甩沾到她冷汗的指尖:“看起来,是定身咒术之类的把戏。”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两张符咒,神色渐渐凝重:“不过比寻常的定身术要古老得多……也危险得多。”金色的竖瞳转向纪含星,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你用这把身子骨一次画两张,还没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听到这个评价,纪含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我权当你是夸我了。”
容与白脸色浮现出警惕的神色:“你画这些玩意来做什么?对付我的?”
纪含星哑然失笑,艰难地支起身子,靠在床沿上,每一下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力:“如果你愿意做小白鼠,我也舍得给你用一张。”她看到容与白脸色的戒备不似作假,边哈哈一笑:“开玩笑的,那……你能不能帮我抓个妖怪来试试效果?”
“你在做梦?“容与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纪含星,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你清醒一点,我自己就是妖,怎么可能帮你抓同类?”他身后长长的银发被窗外吹进的微风拂动着,两只雪白的狐耳立了起来,显示出主人此刻极度不平静的心情:“你是不是失血过多把脑子也流掉了?”
纪含星没有力气反驳,只能任由他骂,她垂下头,盯着那两张耗费巨大精力画出的符咒,心中既期待又忐忑——这符咒究竟有多大威力?是否还有其他未知的副作用?最重要的是,容与白不肯帮忙的前提下,她该去哪里找个妖怪来试验呢?
容与白骂够了,见她还是坐在地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叉腰长叹一口气,俯身单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哎——你悠着点,我脑袋,不,后背,总而言之浑身哪哪都很疼!别拽了。”纪含星从万千思绪中抽回,连连惨叫。
纪含星没听到容与白的回应,但能感觉到他下手的动作却轻柔了一些,他伸出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纪含星上身的T恤下摆在她倒地时被动作掀了起来,所以容与白温热的指尖自然地触碰到她腰间冰凉的皮肤。
嘶——纪含星倒抽一口凉气,觉得自腰间到后背有股酥酥麻麻的奇怪战栗感。“摸哪呢,手老实点。”她轻声抗议道。
容与白手上顿了顿,嗤笑了一声:“我的审美还不至于这么差吧,谁稀罕摸你,你不瞧瞧自己,浑身都是汗,脏死了。”说着,他抬手将她丢到床上去。
床垫很柔软,可她被投掷到床上时还是闷哼了一声。
“你要是想尽快解除契约,就使劲继续折腾吧。”他嘲讽道,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我之前说你还能活两年着实是小看你了,照你这个样子,我离恢复自由的日子不远了,非常好,继续保持。”
纪含星听着他的阴阳怪气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到容与白转身走向门口,披散的银发被他的步伐甩出一股狠厉的气势。
“哼,臭狐狸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