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桌上挑了两瓶啤酒，双手轮流转动。

眼睛微眯，炫着技，两个瓶盖相抵，手上使了巧劲，瓶内液体喷涌而出。

邱司躬着身子，把其中一瓶举到胡庆庆面前，敬财神一样。

“老板，我敬你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着侧过脸，扯开半个口罩，对瓶吹。

胡庆庆见刚刚不配合的服务生这会儿愿意做小伏低，很是受用。

接过邱司的酒，仰头往嘴里灌，姿态又抬了起来，“去敬夏少。”

有钱能使邱司推磨。

在胡庆庆不知情地指使下，邱司举着酒瓶，冲着他真正财神爷去了，堪堪停在夏刁面前，“爷，敬您一杯。”

夏刁没接，只是微微牵动嘴角。

“现在的人也真是奇怪，帽子、口罩戴着齐齐整整，却说要喝酒。”

喝了点酒的夏刁，和早上面店里的他，是有些不同。没了早上的冷淡，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率性。

邱司当然不认为是他敬酒的功劳。思忖片刻，轻轻把帽子摘下，甩了甩被压塌的头发，假意道歉。

“爷，我脸上出疹子，让大家看见糟心，口罩就不摘了。”

口罩边缘露出磨红痕迹，远看确实像疹子。林陆开口缓和气氛，“你先把酒喝了，夏少不是不接酒的人。”

这好办。

邱司侧过脸，用口罩挡着，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倒置杯子轻甩，证明他确实没有逃酒。

夏刁这才慢慢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朝邱司微不可见地点头，表示他已经喝过了。

敬完酒，邱司就退回了胡庆庆旁的座位。

倒不是他对胡庆庆有什么想法，只是这个位置离过道最近，最为方便跑路。

而且，他并不想离夏刁太近。毕竟坐在一张桌子吃过饭，不像胡庆庆和林陆，什么接触也没有，总归是不能冒险。

邱司老老实实留下后，胡庆庆说要喝水，邱司就给端水。说要抽烟，邱司就帮忙点烟。

把胡庆庆毛理顺了，也不闹腾他，开始换着花样折腾卡座的其他人。

当胡庆庆迈着踉跄的脚步，拨开其他人，倒在夏刁身边时。邱司恨不能冲回厨房抱个西瓜出来啃，顺便记到夏刁账上。

胡庆庆搂着夏刁的脖子，凑到耳旁。夏刁把胡庆庆往外推了推，皱着眉头听胡庆庆说话。

从夏刁说差不多得了的那句话时，邱司就知道他的兴致不高。

起初邱司没察觉到，两人语聊到兴奋和高兴时，夏刁的语调反而会比平常慢，语气会比平常沉，像刮耳的羽毛。

邱司以为没伺候好金主，但看在每次爽快到账的份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夏刁听完只是轻笑，“你和我的兴奋点很匹配，不是你的问题。”

邱司才终于知道，夏刁兴奋后的外在表现跟一般人是反着来。

越慢越沉，越是兴奋。

夏刁不耐烦地往边上推推胡庆庆的脸，低头掏出手机，手指慢慢滑动。片刻后，自顾自地对着屏幕勾出微笑。

他发的东西，看来是被看到了。

邱司把手伸进裤子口袋，盲摸着刺手的雪花屏，实在不敢掏出手机。

这个语聊平台有个奇葩至极的功能，私聊双方同时在线，可以看到和对方的距离。

他现在就坐在夏刁直线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即使再好奇夏刁是不是看了他的视频，他也不敢冒险。

手里紧紧攥着骰子，捏在手心摩擦。像有蚂蚁在爬，邱司实在心痒难耐。

边上的林陆见夏刁的情绪突然间阳光明媚，问着夏刁在看什么，边问边凑到夏刁手机前。

夏刁抬起手臂挡着林陆，一手护住手机不给看，敷衍应话，“搞笑视频。”

趁其不意，林陆一把抢过夏刁的手机，“什么搞笑视频，我看是什么小妖精吧！”

手机已经锁屏了，林陆连续试了几次密码，除了提示错误就是提示错误，气得林陆把手机丢回给夏刁。

还不死心，抓着夏刁的手，继续追问，“是不是上次送游戏机那个？”夏刁不应，“是不是啊？”

音量过大，这下坐在旁边的人都嗅到八卦的气息。凑到两人跟前，纷纷问着什么游戏机。

酒醉躺在沙发上的胡庆庆听到游戏机，像触发了关键词，直挺挺起身，打了个酒嗝，手指天花板。

“我知道，就是刁哥送给……”

夏刁用力把胡庆庆扯了下来，侧脸问不甚清醒的胡庆庆，“今晚不搞点游戏？”

游戏两个字又刺激到酒醉的胡庆庆，胡庆庆又挣扎着从沙发起来，旁边的男男女女拉扯着胡庆庆，生怕他跌倒。

还是让胡庆庆站上了酒桌，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大喊，“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