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川渟公至今没有妻房,但克妻的名声早已被人津津乐道啦。
川渟公急匆匆地站起身来,但顿了一会儿才又婉转迂回,上前柔声劝道:“我要是赢了,能不能也别让她这么快死。”
公主稀罕地看了他一眼:“这调查也不是没看过,这么一个搅事破烂货,还带着一个惹你厌的小贱货,你要了干嘛?听说你一直在缠着人家,不怕她也把你家给烧了?”
川渟公连忙揽住她说道:“你不喜欢,就不要了吧。那小贱货挨骂也罢,但公主不要这么说她,她烧房子,是夫家对她不好,只是嫁过一次人而已,在我心里是无什么所谓的……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未曾见过的她如此花费周折,今天看到你才突然恍然大悟。大抵就是因为你,我才对她接受如此之快,可从前我们有身份等级之别,家室内宅之差,神女矜威,偶施芳泽,即便近身也令人不敢多生贪念,但若你能够嫁给我,但若你能够嫁给我!我又何须去别人的身上找能够贪念你的影子?”
公主却挑出漏洞来,不满意地质问道:“怎么,你在街上随便见着个杀夫寡妇就想起我来了吗?这个叫神女?”
川渟公把她紧紧摁在怀里:“公主,是我的错,你把她杀了吧,或随你怎么处置,你开心就好。在我们被迫分离之后,我也亲自派人去寻觅你,但他们都说,你又被嫁了人了,真是令人悲痛欲绝。我一度非常害怕揣测你的想法——若你不是真心,我自可等待你回心转意,但若你真心要与那人一起,我即便因为不甘心被抛弃而去扰乱抢夺你的安宁,又怕你看到我的疯狂而与我出现嫌隙。若你与他是真心,我又算什么呢,进退两难,想去又不敢去刨根问底。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的头脑总是太过杂乱,患得患失,胡言乱语,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你在我身边,无论怎么办都好,她怎么死,死在何时何处,我又要被你怎么处置,怎么罚罪,我全都听你的,反正我生来就是一个莽撞的罪人……我在第一次牵到你的手时,就已经这么想了。”
说着,他抓住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里,按在皮肉之上。
“摸到了吗?公主。”川渟公委屈道,“这么久了,它失魂落魄了这么久,现在却开始跳得如此之快,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公主摸到了,然后想缩手。
川渟公却摁住她的手,霸道地强吻她。
公主反抗地推搡了他一下,但没推开。
窗口送来了阵阵凉意,可是旧情已经复燃。
谌公子面无表情地在院外的亭子里坐着,有仆婢走上前去,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又走了。
谌公子冷淡地抬头,看着亭顶的雕花彩画,握持剑鞘的手却紧得发抖。
屋内的郦公主双臂环勾着川渟公的脖子,贴近他耳语道:“不行,我不会再嫁给谁了……谌儿现在……好像有哪里不对,我怕他会杀了你。”
接着在他惊诧的目光中,郦公主又勉强打趣道:“不过,凌太太克夫,川渟公你又克妻,我还真是一时好奇,想看看到底谁的命更硬些,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久别重逢,正亲昵地说着悄悄话,门外也随之传来了吵嚷声。
“公子!公子!”郦公主其中一个随侍婢女在外焦急地央求道:“非是奴婢不肯通报,只是夫人陪着公子谈心一夜未睡,现下疲乏正在休憩,已告知我等再有人来不再接待,还请公子体谅夫人安康!”
谌公子并未叫嚷,只是朝她们几人厌恶道:“我道母亲如此悲郁是怎么回事,母亲只是需要休息,不需要你们去殷勤别的,不在她身边亲自守着,却在外面堵我,你既欲拦我,是怕自己做下的脏事败露吗?”
那个婢女立即心惊胆战地跪下道:“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公子,奴婢没有,什么都没有做……”
室内听不清楚这许多,但当门被人撞裂木栓重重破开,谌公子面容冷厉手提宝剑,迈着大大的步伐穿过厅堂走入内卧,巡睨四方阴鸷低沉道:“母亲何在。”
外面的随侍婢女又纷纷跑了进来,在郦公主应声后撩架床纱,再跪于床下。
谌公子冷着脸在室内逛着走了一圈儿,目光停留在打开的窗户上,一边走过去探查,一边虽是询问却又肯定道:“跑了。”
郦公主观察着他的神色,迟疑道:“什么?”
谌公子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郦公主莫名其妙地应道:“刚走,我正想睡,我儿,你又回来了。”
谌公子气愤道:“我只是一时离开,他又欲对您做什么事了吗?”
郦公主奇怪且带着些许探究的看着他,但又回应道:“没有,他只是来回话,禀告完事自然会走……我儿,问他做什么?难道是和川渟公起了争执?”
说着,她向谌公子笑着招手道:“来,谌儿,跟我说说,他怎么敢欺负你了?这么过分,我去罚他。”
谌公子只是红着眼睛,站在原处,窗外的凉荫也撒在了他身上,整个人却冷厉又委屈,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