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瑶铃女的伤口被包扎完后,苏子说也撑不住了。
瑶铃女是万万没想到苏子说会因此受凉发烧,他准备了一堆药,有吃的有涂的,还有一支看来已经用不上了的痒痒挠,却并没有准备感冒药。
苏子说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却又总是被自己的喷嚏给惊醒。
这次是瑶铃女换上那身衣裙,跑到厨房为他烧姜茶。
烧好之后跑上楼端给苏子说喝,苏子说喝了一口就吐了。
瑶铃女:“……”
苏子说这次被辣醒,激得头脑直发懵道:“你放了多少姜?”
瑶铃女犹犹豫豫的比了一个一。
苏子说又问:“你又放了多少水?”
瑶铃女犹犹豫豫的又比了一个一。
苏子说不禁追究道:“到底是多少啊!”
瑶铃女疑惑道:“我放了一小砂锅水,一……嗯整根姜,煎出这一碗茶。”
苏子说面无表情道:“一整根是多少?”
瑶铃女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个手掌长。
苏子说:“……”
这谁能喝得下啊!
瑶铃女有点不确定道:“反正你受凉也该暖暖,喝几口总没坏处。”
苏子说强撑着喝了几口,瑶铃女用手在他头上一摸,还是很热,便连声劝道:“我们现在没有药,你再多喝几口吧。”
多喝多喝着,苏子说一碗无比冲头的姜茶见了底,把碗一放,苏子说躺在床上如释重负,此时此刻感到无比的轻松。
瑶铃女也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他上身躺在床边说道:“今天好累啊,我们快点休息吧。”
苏子说虽然有许多问题没有问出口,但他也有点不舒服,便配合的往里面挪了挪身体,应声道:“好啊,快点休息。”
瑶铃女一动不动,也没有应声。
苏子说突然想到他脖子上的伤口,忙探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瑶铃女呼吸平和,眼睫静谧的睡在那里,悄无声息的乖巧又柔顺,仿佛闭眼那刻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苏子说使劲把他往床内扒了扒,脱了他的靴子,给他垫了枕头,把被子也分给他。
瑶铃女身上一如既往的暖和,苏子说累得喘了口气,平躺下来头靠着他的头,也睡了过去。
——
他揉了揉眼,身前的人站在梳妆镜前,把绣着大朵大朵灼灼怒放的花儿衣衫一层层褪下,一只手把长发撩起,回头朝他意得志满的一笑,身体的曲线从上到下蜿蜒收进那下裙里,即使像女子一样有些削瘦婉约,可那遮掩不住的男儿英气也格外挺拔到夺目。
那背上和脖颈没有伤口,平滑柔顺又有弹性,洁白无瑕的颜色就像一尊玉雕。
苏子说突然被自己脑海里的形容惊得一个哆嗦,身上大汗淋漓,被吓得突然坐起身来。
彻底醒了。
渐渐的回想到什么,不禁抱着头懊恼地呻.吟了一声,感觉这种情形简直糟糕透顶。
他身体里还带着些被迫灌下去的药水,受凉倒是缓解了些,可他为什么还要喝姜茶呢?
那么浓烈那么活血那么……
苏子说浑身散着热气,汗水把被褥沾湿。
反观瑶铃女倒是一点也没被伤口耽误,睡得又香又沉,浑然不觉身边有人快被那一大颗万恶的姜蒸出水汽来。
苏子说不止一次怨怠的看着那平静的睡颜,心情无比糟糕的暗骂着一遍又一遍的该死。
该死——无数遍加一遍。
即使瑶铃女可以把这次事情不当回事,苏子说也不能置身事外,瑶铃女并不是第一次伤痕累累的站在他面前,可唯独这一次让他格外过意不去。
苏子说甚至有些犹疑的想道,瑶铃女这是因为他而涉险的吗?脖颈上的伤口不知深刻几许,想必对方也的确对他含了杀心,若当时未能及时挣开,恐怕……
他就身首异处,更不会活蹦乱跳的回来睡在这里。
这如果只是苦肉计的话,也未免太过凶险了。
苏子说不禁伸手小心翼翼地在睡颜包扎绷带的额头上蹭了蹭,瑶铃女依旧无动于衷,他又用指尖轻触下巴上那一块只涂了药无法包扎的淤青,最后抚上那圈已经结痂上药后的齿印。
身上的汗水一层又一层的冒出来,苏子说额头上有些凌乱单薄的碎发弯弯绕绕贴在额头。
鬼使神差般他俯下身,嘴唇覆在齿印。
浓郁清苦的药味从鼻子的通道里飞快地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