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女人,像被抽干了血色的纸人。
沈清辞盯着镜中的自己,三天了。三天没有他的消息,连个影子都没有。
清芳殿的暖炉还在烧着,可她却觉得冷。
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娘娘..."
春桃的声音小得像蚊子,手里端着的银耳莲子粥还在冒着热气。
"放下吧。"
两个字,沙哑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春桃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奴婢听说,皇上这几日都在慈宁宫用膳..."
呵。
清辞苦笑,太后再慈祥,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亲疏有别,这个道理她懂。
可懂归懂,心还是疼。
"春桃,你说..."
她的声音在颤,像秋天最后一片叶子,"如果一个人不信你,这份情还有什么意义?"
春桃红了眼:您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那种事。
清辞闭上眼,脑海里又是那个寒夜。萧景琰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还有那句话——
"朕对你太失望了。"
失望。
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个会为了家族利益出卖他的女人。
脚步声。
"苏贵妃来了!"春桃的声音紧张得变了调。
苏婉儿今天穿了明黄色宫装,珠翠满头,像只开屏的孔雀。走路带风,气势逼人。
"哎呀,清辞妹妹怎么憔悴成这样?"
假慈悲的语调,眼中却闪着得意的光。
清辞站起身,规矩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都是姐妹,别这么客套。"苏婉儿笑得花枝乱颤,"本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什么好消息?"
"皇上昨夜在本宫那里留宿了。"
每个字都像针,扎在心上。
苏婉儿继续笑:"皇上还说啊,有些人表面清纯,实际上心思深着呢。"
清辞的拳头攥紧了,指甲嵌进肉里。
面上还是那副淡然:"姐姐说笑了,臣妾哪有什么心思。"
"德妃?"苏婉儿掩嘴轻笑,"宫中册封可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人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话说得太过分了。
春桃在旁边脸都白了,几次想开口,都被清辞眼神制止。
"多谢姐姐提醒。"清辞声音很轻,"真金不怕火炼,是非自有公论。"
苏婉儿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反正有些事做都做了,怕也没用。"
"苏婉儿!"
清辞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带着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苏婉儿收起伪装,眼神阴冷,"有些人最好识相点。这深宫,不是谁都待得住的。"
"那就看谁笑到最后。"
两个女人对视,空气里有火花在迸溅。
最终还是苏婉儿先移开视线。
"时间不早了,本宫就不多留了。"她整理衣襟,又挂上虚伪的笑,"妹妹好好保重,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
人走了。
清辞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娘娘..."春桃心疼地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