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封氏忙着内清,市场被抢占不少,有人还吹虚封氏表面风光,内里早就腐烂不堪,导致封氏股票一路下跌,封景逸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不过这是他清算公司会带来的后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倒也在能承受范围内。
封景逸神情专注,沉迷在花花绿绿的数据里,回过神来才发现秦河已经站了许久。
他接过秦河手里的果汁,见秦河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安抚他道:“快了。”
等解决完这些事,秦河就再也不用露出这副表情了。
秦河欲言又止,封景逸好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第二天起来如往常一般对待秦河,那时他的无声纵容好像只是一场美好的幻梦,梦醒了也就结束了。
过了会封景逸发现他还没走,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有话要说?”
秦河摇摇头,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到他身边,道:“我想陪哥。”
封景逸相貌本就出色,认真工作的时候更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封景逸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哥才辛苦。”
“不怕被报复吗?”
秦河答应做掩护的时候,封景逸是不愿意的,那时封景逸和木逍在花园的深处密谈,无意被秦河撞见,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终于知道了敌人的目的。
黄建勋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也十分谨慎,几乎抓不到他的把柄,封景逸想了一个狠招,引蛇出洞,诱饵就是他自己,木逍让他不要冲动,封景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除非我死,不然……”
确实,黄建勋本来就是想封家一个不剩,为此他已经谋划了十几年,前些年封志远一直在找秦河的消息,除了秦忆的故意躲避,还有黄建勋从中作梗的结果。
木逍说:“景逸,还有办法的,你先不要冲动……”
封景逸笑了笑,说:“逍叔,您不用担心,这不是秦河回来了吗,我不在了,还有他呢,以后麻烦您多照顾他了,他……”
明明处在阳光温暖、花香阵阵的地方,秦河却手脚发凉,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封景逸这是连后事都想好了吗?
“父亲养育我,我却没能尽孝,还因为一时疏忽让父亲亲自接,如果……如果当时去的是我,父亲……也不会才见了秦河一面。”他的声音沙哑,隐含着极大的痛苦,木逍这才发现他心里居然压着这么沉重的东西,他拍了拍封景逸的肩膀,道:“孩子,这和你没关系。”
封景逸摇摇头,还想说什么,神色突然一凛,目光如刀般射向身后的大树,喝问道:“谁?!”
秦河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封景逸怔了怔,“秦河?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河看出了他眼里的防备,解释道:“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猫跑了。”
封景逸看着还在他怀里挣扎乱动的花鼻头猫,一下子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林、路——”
远处的林路推了一下眼镜,把趴到盆边缘快要“越狱”的猫拉回来,把一朵白白的泡沫盖在了猫猫头上,颇为无情地撸了撸,道:“洗干净才好。”
秦河红着眼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他问:“哥,你要做什么?”
封景逸凤眸一冷,道:“这里没你的事。”
“哥!你要去做危险的事吗?”秦河混乱的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我去!”
“我去!”他还没有想明白,但是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令他恐慌,他的声音更加坚定,他说:“哥,我替你,我去!”
“别胡闹了。”
“秦河说得不错。”木逍突然出声,若有所思道:“或许可以……”
封景逸转头看着木逍急道:“逍叔!”
木逍安抚地拍了拍封景逸的手,道:“你先听我说。”
“景逸这招太冒险了,计成不成都难说,况且一击不成,若是再赔上景逸,不值当。”
秦河忙不迭点头,封景逸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看到秦河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法子,不如让秦河去做这个幌子。”
木逍继续道:“景逸先假意离开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放松警惕,也好收集证据,秦河在前面与他们虚与委蛇,尽量让他们觉得秦河好控制,不愁露不出马脚。”
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但是代价也不小,封景逸仔细想了想,抬头见秦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徒地软了,道:“可以是可以……”
他们那天密谋了很久,一直到天黑才离开。
黄建勋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机会,把肖然从国外带回来,封志远在世时曾经立下誓言,决不让肖然再回来。
本以为可以借此动摇封景逸,没想到被他轻飘飘地揭过了,那他们花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
黄冬生一脚便把肖然踹翻了,肖然挣扎半天都没爬起来,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那种地步,黄冬生大骂一句——“废物!”还不解气,冲上去想再踹几脚。
黄建勋拦住了他,道:“算了,一条疯狗而已,下辈子也废了,别脏了自己的手。”
他高抬贵手地劝说着,眼眸里却闪过一抹阴毒,是他小瞧了封景逸,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
黄冬生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既然得了回礼,黄建勋也不闲着,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要给封景逸一个更大的回礼,当时的徐才便是目标。
秦河明白封景逸还是要受伤,为了计划,他不得不这样做,可他还是担心,封景逸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始,所以他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忙着处理许正清的事,刚整理妥当,封景逸就出了车祸,虽然不是那么严重,但也给了他不小的惊吓。
那个时候的秦河才明了,他根本不能失去封景逸,若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封景逸受伤,他宁愿受伤的是他自己,也不愿他受到伤害。
报复又算什么,如果真有什么冲他来就行,只要别伤害封景逸。
“我皮糙肉厚,不怕。”秦河满不在乎地说。
封景逸失笑,说:“去睡吧,若是想看,以后给你看个够。”他下巴微抬,示意电脑。
他坚持赶人,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不能给他知晓,秦河识趣得很,道:“那哥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不要看太晚了,对眼睛不好。”
封景逸点点头。
直到关门声响起,封景逸才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问那天晚上的事,莫灏给的果汁有毒吧,竟然让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他也没喝酒吧,怎么神经那么大条?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越想越容易迷失。
有句话怎么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是不想,谁又会轻易蛊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