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困,也可能是吃下脏东西的原因,很快眼皮也不受控制,我失去了意识。
并不好奇坂口安吾在又脏又没钱的前提下,怎么把两人从那个偏僻的地方带出来的。
当我睁开眼时,已身处豪华酒店的卧室,房间里还点了熏香,从味道浓度判断,一小时内有人进来过。
身体随着意识苏醒,麻木沉重到酸痛沉重。
扶着床坐起来,床头柜放了台内部座机,旁边放了张拨号说明。
如果托尔在,打个电话她就会过来把一切处理好。
但现在没有女仆,我只能扶着家具,独自来到卫生间,放满浴缸的水,坐在里面等待被水浸透。
脖子枕在冰冷坚硬的浴缸边缘,身体虚弱的仿佛熄灭的篝火。
浴缸对面是洗漱台,大理石质感。
待到水蔓延没过下半身,温度给予了身体些微力气,我探过身体,去拿浴缸旁边的架子上的物体,那里有泡澡用的浴盐、精油球等洗漱用品,还有不知道谁放的一把精致小巧美观的小刀。
我把东西一股脑扫进浴缸,连带着那把铜色小刀。
当水达到可泡澡的高度,精油球融化,繁密多集的白色泡沫堆叠在上面,盖住了下面的情况。
我摸到沉在浴缸的小刀,对着手腕划了几下。
总感觉,这种美好的氛围应当做些应景的事情。
*
在黑手党组织的看管下,坂口安吾无法对外联系,尤其是他的记忆还未恢复。
根据陌生男人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坂口安吾知道了一些自己的过往:
1)他曾是官方组织派到这里的卧底,后来事情办完,他回归组织,原组织和黑手党在进行某场交易时,顺便把他卧底黑叛逃的事情一并抹消了,因此黑手党取消了对他的追杀,否则他现在已经被当成叛徒处死了。
2)从以上的经历可以看出,他在原组织的地位应该不是特别低;
3)他失忆前可能是又到某个组织卧底,结果遭遇意外,下落不明。说不定官方组织内部已经怀疑他叛逃。
4)那位来救他的异性叫织田未闻名,是他的养女,不是他原先推测的搭档,或者咳咳对象之类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
除了以上四点外,带他和未闻名回来的人——中原中也,自称是未闻名的亲生哥哥,和未闻名有血缘关系。
对方甚至拿出了血缘鉴定证明。
不管证明是真是假,单就对方是位纯正黑手党,他便不支持两人相认。
织田未闻名的未来应该是光明美好温暖,被善意包围,被幸福滋润;而不是生活在黑暗中,和常人接触不到的危险打交道。
中原中也的身份比较复杂,一年前,他的真实身份是某位夫妇失踪的独子,一年后,他的真实身份多了一名胞胎妹妹。
如果胞胎妹妹和某位夫妇一样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对方也是位异能者,而且还与他所在的港口mafia有些渊源。
胞胎妹妹名:未闻名。曾因某种原因失忆,被港口mafia的普通员工捡到抚养,后那位员工牵扯到港口mafia的一次事件中,被敌人杀死,连带着那位员工的家人一起被杀死。
唯有未闻名幸运存活,但又失忆了。(中原中也叹气)
那名员工和叛徒坂口安吾关系颇深,因此回归原组织的坂口安吾将其收养。
考虑到坂口安吾效忠异能特务科,中原中也不认为一位能漠视朋友死亡的人,会有多在意朋友的养女。
尤其是这位养女还是一名异能者,恐怕再过几年,就会被其洗脑一起效忠异能特务科,从事些危险工作。
比起又脏又累又危险的异能特务科,中原中也姑且认为他抚养的织田未闻名会更好。
他不仅不会让织田未闻名加入任何组织,而且会给予她优渥富裕的生活,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不学,他都有信心养的起。
然而,因为当事人一睡就是五天,关于当事人究竟被谁抚养这件事仍未决定下来。
从第三天开始,中原中也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每隔三小时去查看织田未闻名的情况,还给她佩戴了生命状态检测手环。
手环的信息会传输到他的手机,当未闻名醒来时,她的心跳变化会被检测到,从而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但手环失效了,或者说他没料到织田未闻名的心跳频率不会变化。
她像是一台设定好的程序,从佩戴手环起,到她醒来,手环显示的心跳频率一直是稳定的100。
如同假人。
中原中也想了想,销毁了手环数据,在房间门口等了会儿,直到请来照顾织田未闻名的女性下属告诉他,已经为她换好衣服,他才进去。
房间的窗帘大开,窗外是一片绿色的高尔夫球场,明媚阳光通过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也洒在了躺在白色鸭绒被上的女孩身上。
纯黑色的头发披在身后,直视阳光的眼眸流出两道泪痕,手腕处缠绕着白色的绷带。
“又见面了。织田未闻名”中原中也移了张沙发坐在床头,两人间距2米。
“中原中也,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搭档。”
说到这里,我有意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荒的承载体,克隆实验体。”
中原中也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淡淡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谁告诉你的?”
“这里。”
我点了点太阳穴,手腕上白色的绷带很抢眼,仔细看,好像和坂口安吾采购的那款差不多。说不定还是同一款。
太宰治的那句【你身上的绷带和我一样】划过脑海,莫名的,我感到不适。那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吧。
中原中也并不意外,想了想措辞,道:“那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想了想,道:“你妈?”
中原中也:“......”
“不好笑的冷笑话。虽然我也不清楚经过,但你身上流淌的血液和我流淌的血液是兄妹关系。”
“作为你的血缘胞兄,你可以向我提出你的诉求。”
我面无表情道:“那....你去死,要死的透透的那种。”
我想知道,太宰治到底是失去织田作之助更痛苦,还是失去中原中也更痛苦。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会儿,道:“原来你是这种性格啊,是会耍小孩子脾气的这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