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也不想，所以这样静静等候挺好的。”

提及这个，气氛难免竟有些凝重和尴尬。

“嗯。”

此后便没有再有过对话了。

蔓华转身眺望远处，看着一幢幢白色的亭台楼阁，可以望见远处最高最为笔直的便是他们常去参加朝会的中正殿，位于天庭的正中央，上仙的办事处也就在中正殿附近。

金铭楼位于天庭的南面，还有许多文官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楼阁也相隔不远建立。

心玉殿位于天庭正东方，天帝若不在中正殿，基本就是在心玉殿；

留仙池就在心玉殿往后百里处。

北面西面都设立了许多机构，比如善邢司，御判司等在北面；许多武职类天官官留在西面，还有天牢也都在西面。

天庭以外许多地方用来做了各天官的住所，其余大多数都是仙山仙湖之类的，鲜少有谁踏足。

也就是现在，蔓华还能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天宫的构造，平日里都没去在意过。

“怎么不说话了？”清澜似乎将手中的事务整理妥当，一边走出房中，走到蔓华身边，问。

“就是在想，大家一直忙忙碌碌，为的是什么。”蔓华说完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又在想无聊的事了。”

“这个问题……如果你换个角度，想想大家无所事事，为的是什么，可能就比较好理解了。”蔓华投去好奇的目光，听得清澜接着道：“忙是一天，不忙也是一天；有所作为是一天，无所事事也是一天。所谓时间堆积成日子，日子成了生活；若是活着，总要去过，所以不为什么，也就各有选择过这一天罢了。”

蔓华见清澜这般认真解答的模样，心中颇觉有趣，道：“清澜，你若开设了讲坛，我一定会去听。”

“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不过……”

“不过？”

“西方弗乙祖师听过吗？”

“知道有个佛提祖师，但弗乙祖师倒没听过。”

知道佛提祖师，还是因为莲上讲的。‘茹阴兰’作乱鬼城，引厉前去找这位祖师寻求帮助。

“有一次得幸听了弗妥山的弗乙祖师讲法，心中很是动容，若能做他的座下弟子倒是十分幸运的。”

清澜讲得真切，蔓华不由得好奇地问：“什么样的讲法会让你这般向往？”

“于我有用，却不一定适合你，不说为好。”

“那你何不去试一试？”

“现在？……下不了决心。”

“为何，你不是很喜欢吗？”

“因为要舍弃的……有点让我下不了决心。不过等下若你要问我是什么不能舍弃，我不会回答。”

“清澜，你总这样叫我心生好奇却不满足于我。”蔓华觉得有些委屈。

“但你也总是转头便失了兴趣。”

被这样毫无保留地指出来，蔓华稍微有一些窘态，故作姿态地问：“有吗？”

“大概没有。”

“真的？”

“……”

.

后面蔓华去了留仙池，那边还是仙气充盈，几乎看不清池中模样。

“这么久过去了，不肯原谅自己，还是不肯原谅我呢？”蔓华面对这白茫茫的一片，喃喃道。

大概站了一个时辰有余。

他想了许多事，凡间的事，天宫的事……

……

等上面批下公文来也是三天之后了，蔓华带着迷知下到凡间，直接去了嬴南山，托付于衍宁少真君，之后自己去了趟被掩埋百万亡灵的地方，水华都。

皇城被各种草木也掩盖，原本的建筑也被掩映其中，看不太清。

谁能想到曾经繁华的泱泱大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生息全无。

外界都传是有邪祟吞了这国家，从未有谁敢进来。

落到这个地步，想要走出这深埋着的土地，还是要努力向上爬。

哪怕吞不下这怨气，也得先爬出来才行。

现在蔓华明显感觉下面的亡灵减少了很多；

走出黑暗，向往光明；抛开过去，展望未来，这大概是人最基本的求生欲，也是他们如此顽强的缘由。

那么，借助所有的力量摒弃怨念，只顾让自己逃离此地吧。

这是最难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