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坚持弄清真相?”
蔓华叹口气,缓缓道:“说真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在事情崭露头角之前可能都会束手无策。”
月白不愿说,的确没法。能让他大大方方看屋子里的东西,也表明并没有什么用。
那么且行且看吧。
事情发生总有解决的办法,他该不去畏惧,反而带着些许期待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身体是自己的,命运也握在自己手中,还有什么不敢去面对的,又有何所畏惧。
这样一想,蔓华心思再没有先前那般沉重,得到稍许的缓冲。
“接下来我带你在魔界玩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去鬼城玩玩,怎么样?”
“好。”
这是一千多年来第一次与清澜在下界可以如此洒脱的游玩。
曾经的日子也自由快乐,却总不像现在这样脱离了天宫的管束,可以不去想那些个什么使命任务,而是自由自在地随心所欲一番。
确实,这曾经是他们的一大缺失。
珍惜当下吧,就算是再无止境的生命,也难免不会因为不间断的意外而留下遗憾。
在魔界逗留大半月。
一日他们正在露天采石厂看采集天然宝石,中间清澜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劲,蔓华明显察觉到了,询问为何。
清澜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说了。也就是这句话结束了他们的这一行程。
他说:“夜星仙子的绿水晶碎裂消失。”
这意味着什么?
蔓华赶到天宫极寒之地——雪渊之上时,夜星仙子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透明,身体像是一点点细沙一般在慢慢消失。在她的旁边躺着迷知,正在沉睡之中。
“夜星仙子?”蔓华跑过去时几乎不能触碰到她的身体。
了无生机,毫无生命迹象,即便蔓华施法也无法唤回夜星仙子的元灵,说明早已消散了……
最后,蔓华带着迷知回了天宫,到了自己住所,托清澜帮忙照料,自己去了善邢司问清真相。
实在不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还有几十年就可以出来了。当初并不是死刑,中途为何会出现意外?
“这极寒之地的事没有谁能说得准,且雪渊之上是连信息都无法对等的地方,实在不知是为何。可以考虑夜星仙子历劫之后本就法力大减,耐不住那般极寒殒命,这也是勉强不得的。”
“什么狗屁不通的解释。”蔓华一怒之下差点儿要把善邢司掀了。
“明君明君,请勿动怒,不如去问问天帝,毕竟咱们都是按规矩做事,确实什么都不知啊。”
蔓华后去了心玉殿,天帝的仙侍汀也羽君在外等候,似已经得到命令一般不做阻拦。
进入心玉殿,蔓华行礼后便问:“天帝,您可知夜星仙子已仙逝?”
“就在不久前获悉。”
“臣想请问天帝,夜星仙子是流放之刑,三百年豁免,为何中途会有这样的意外?”
“蔓华明君似乎很气愤,就像上次一样,不明为何要罚夜星仙子而赦西海三殿下。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一样?”
“承担自身的业与果。”
“可是天帝,去往雪渊之上正是夜星仙子对自身的救赎,可为何还要她的性命?若是明明知道没有活路,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判下死刑?这样做未免显得天庭过于两面三刀了。”蔓华已经不顾忌自己的措词。
“若是夜星仙子从雪渊之上走出来,蔓华明君可还有今日的质问?”声音安之若素,依然不急不缓。
“自是没有。”
“那为何走不出,却要前来质问呢?”
“正是因为这样,才来请问天帝,为何夜星仙子会消逝?”
“换句话说,是否能受完刑罚而重回天宫,都是夜星仙子自己的决定和命运,两种结果都有可能发生。如此,蔓华明君觉得天庭所为不法之处何在?”
蔓华稍稍平静下来,道:“天帝主宰着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既然夜星仙子不是死刑,便应当能保证她可以活着出来,不是吗?”
“原来,蔓华明君这么看待昊。”这声音略带几分笑意,“那此刻你是否觉得自己的命运是被昊所掌控着?”
“臣希望不是。”
“既然如此,可夜星仙子一事,蔓华明君又希望昊掌握她的命运,是为何?”
蔓华无言,还是一如既往,他说不过天帝,无形之中被压制着。
“谁都希望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不是谁都做得到,蔓华明君,你说对吗?”
……
这是一场已知结果的辩论。
为何每次心有不甘心有不平,却最后只能堵塞在心中无法发泄?
可他的确也没有任何理由释放出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翎雅,夜星仙子她们知道自己面对着死亡境地时如果有所挣扎,是否身处绝望的境地之中;莲上剜去自己的双眼是否在愧疚之余,还在被天规潜移默化地支配着……
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