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回去仔细看看吧，这附近的高温在慢慢下降，我须最后去大泾江安置一番，若得空后面再来找你。”

蔓华收好羽毛，点点头，兴致上来，又问：“我在上面还看到了不错的温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韫熙一脸奇怪。

“忘记了上次我们在‘柒还山’的温泉所发生的事吗？”蔓华狐疑地看着韫熙，说：“当时你看上去很严重。”

当初一次的偶然机会他们路过柒还山，办完事后，蔓华便提议要去泡温泉。

当时韫熙便有些推脱的样子。

“怎么？我知道水里的龙怕火怕高温，但温泉温度不高，完全没问题。我听闻南川那边的龙族几乎每日都要温泉净身，不是吗？”

“是……倒是，我不确定。”韫熙显得有些犹豫。

“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好东西，不试一试吗？”

纠结了好一番后，韫熙终于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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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于丛林之中的一个小池，水面热气浊浊，岸边却凉风阵阵。

泉水清澈温骨，环境清幽宁静。

去了外衣，只留下打底的黑色亵衣，踏着圆润的鹅卵石下了池中，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温暖柔软地包围，不自觉地就很快放松下来。

“怎么样，舒服吗？”蔓华问韫熙。

韫熙下至离他不远的地方，靠在水池边缘。

湿润的黑发贴着身子，白皙的皮肤上蒙上了一层水雾。额头上开始布上了些许水珠，那双唇也因发热而渐红。

“还不错。”韫熙看了看自己的手，稍稍放心下来，点头道。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蔓华走近一些，靠近韫熙，问：“你真的从来没有泡过温泉吗？”

“有过，但是很少。”韫熙侧过头时，发觉蔓华离自己近在咫尺，便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不自然道：“这么热，你靠这么近干嘛？”

“热吗？”蔓华一点儿不觉得，不过他还是半开玩笑道：“我这不怕你突然有事好救你呀。”

“哦。”韫熙不说话了，脸上开始变得绯红。

他的眼睛被热气熏得泛着水光，略显迷离；那双唇更加红艳万分。

若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他连脖子也由淡粉色慢慢变深。

蔓华在旁边闭目养神。即便温水相拥，他的皮肤还是那般森白，比最上等的白玉看上去更有质地；唇色浅粉，唇边含着淡淡的笑。

“韫熙，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不虚此行？”蔓华闭眼这样问，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

他便睁开眼，看见韫熙趴在边沿，头枕在双臂上，双眼迷离，这将睡未睡的眼神怎么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睡吧睡吧，好好休息。”蔓华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看着韫熙闭了眼睛，自己准备到一边也睡一觉。

“嗯——好难受。”

闭上眼还没一秒钟便听得旁边这样的声音。

蔓华睁眼看过去，韫熙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身子滑入了水中，连同头一起没入了。

蔓华赶紧去把他捞起来。

“水，我要喝水。”韫熙半睁着眼，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含糊不清地如此喊着。

“你要喝水吗？”蔓华确认地问。

“走开，我要水。”韫熙推开蔓华，自己作势就要爬上岸去，但这手脚一滑，又没入水里了。

蔓华将他再次捞起来，道：“我去给你找水，你别乱动。”

想了想，蔓华还是将韫熙抱上岸，靠着大岩石安顿好，自己才一身湿答答地跑去找干净的泉水。

等蔓华带着水回来时，却不见韫熙在岸边。

不会又掉在池里了吧？

蔓华这样想着，将水在岸边存放好便下了水，一边喊着韫熙。

他正要完全进入水中去找时，忽然感到腿上腰上被什么缠住了，凭借自己的认知很容易辨认出是龙尾，然后就见韫熙从水里冒出头来，游向自己。

“你吓我一跳。”蔓华说着一边接住游来的韫熙，一边到靠岸边处，将水喂给他。

喝完水没一会儿，韫熙骤然清醒般睁大双眼，蔓华的脸就靠近自己鼻翼处，而他的整个身子贴着蔓华，还能感受到对方用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没事了吧？”蔓华松口气，笑问：“你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韫熙退了几步远离蔓华，才发现自己竟然现出了龙尾。

他连忙背过身低头撩开袖子，看了自己的手臂——内侧白色龙鳞闪现，期间还夹杂着紫色的……

“韫熙，你怎么了？”蔓华一边问一边走近，但才动了两步就被叫住，“你别过来。”

韫熙捂着脸喊道：“你出去走得远远的，不许回头看。”

“为什么？”

“我要现出原形了。”

“那没什么，龙嘛，我也不是没见过。”蔓华不解。

“不，不行，我不愿你看到，求你，你快走。”韫熙仓皇又略显悲哀地说道，之后潜入水中，游向了更深处。

蔓华本要追上去，但念及韫熙最后那种近乎恳求的不安语气，踌躇片刻还是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