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禾已经死了，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直到车子驶出很远，她才把这个结果告诉宁笑寒。

宁笑寒第一反应不是远离江一禾，而是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不会丢掉你的，小丧尸。”

她们两眼相望扯出难看的笑容，眉眼弯弯对彼此笑，但江一禾肯定会控制不住想要啃人。

宁笑寒道：“如果你真的饿了就告诉我，我们去找肉吃，虽然好多年没吃过那东西了，我也觉得会很香，到时候你吃生的我吃熟的。”

她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讲一件多轻松的事情。

宁笑寒笑着，她心底也害怕，她不知道眼前这人还是不是朋友，她怕江一禾突然张嘴撕咬，荒郊野岭躲都没地方躲。

突然出现两个丧尸，孤苦无依漫无目的的流浪，想着都不会好过，还会被其它怪物欺负，军队发现也会被围着抽。

唔，江一禾头磕在车上，她摸着额头：“感觉不到疼了。”

“这是好事呀，至少你不会被人折磨。”

在这天灾人祸横行的时代里，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数不胜数，谁也受不住酷刑，人进化出异能，身体素质变强，面对的东西也越来越可怕。

宁笑寒叹气。

江一禾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其实你可以把我放下车，不能连累了你也成为丧尸。”

宁笑寒不说话，她是不会抛下朋友的。

江一禾抚摸胸口，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脏不知何时终止，再也无法恢复跳动。

“我有些饿了。”江一禾摸了摸肚皮，想要找些东西吃，“你快停车。”

江一禾不知道感应到什么，疯狂拍打车场，宁笑寒怕江一禾受伤停车。

她下车并未找东西，反倒是直接跪在地上，开始止不住呕吐，血块早就凝结，吐出来一块接着一块，一滴一滴砸在沙砾上很快就被吸入沙子无影无踪。

宁笑寒去扶她，情况很不乐观，江一禾就像漏了气的气球，胸腔每次吸入空气，都会带着咳出血块。

眼睛里进了沙子，她眼眶泛红，像极了刚吃完小孩。

从被咬再到变成丧尸，她只做了一个噩梦，简直糟糕透了。

她擦了擦嘴站起身，冲着远方跑去，她想快点离开这里，这样她就不会伤害到朋友，快跑啊快跑啊。

就像梦中那样，躲避那些丧尸一样躲避人类。

宁笑寒撒丫子去追江一禾，丧尸不追人反而被人追，一个跑一个追，一个插翅难飞。

“江一禾你搞什么神经，天快黑了我们得快回车里，等会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宁笑寒扑倒江一禾。

宁笑寒江一禾叩在沙子里，完全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话，手不停的抖，她要离开这里，离开她的朋友，不能让宁笑寒变成嘴里的食物。

江一禾手指插入沙子，想都没想将一把沙子塞入口中，想要以此来缓解饥饿。

宁笑寒一把拍掉手里的沙子有些生气：“干什么，消化不良。”

江一禾嘴里的沙子也全部吐了出来，又去抓旁边的风滚草，比她脸都大的风滚草一口咬下去，口腔让干柴的颈刺破，她不觉得疼，血混着好吃的风滚草一起下肚。

她要吃饭，她好饿，她不能吃肉不能吃人。

宁笑寒没拦住，江一禾一眨眼就把一整个风滚草吞了下去，宁笑寒眨巴着眼睛，话没到嘴边，都没看清江一禾怎么吃的，唰一下，就没了。

江一禾舔了舔嘴角，从地上爬起里，去找下一个风滚草，像这种圆圆的滚滚球，江一禾吃了好多个，直到她打了个饱嗝。

天际泛着昏黄色，夜幕像一张巨口，突然将天边最后一抹亮光吞噬。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她们跑出去很远，沙中留下的脚印也被大风抚平，一时间迷失了方向，判断不了车辆的具体位置。

现在往车上跑肯定来不及了，直升飞机上的探照灯打在两人身上，嗡鸣声像是在宣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