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新小心地将闻月的头扶到自己的肩上。
下山后,她们便坐车准备回酒店休息,而闻月似乎也有些累了,上了车和池安新没聊几句,就歪在了座椅上,脑袋抵着车窗玻璃合上了眼睛。
但这样睡大概不太舒服,她的眉头拧着,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池安新只好趁人睡着后慢慢地将闻月的头挪到了自己这边,伸长胳膊把人半搂着。
池安新低下头看怀里的人。
闻月的冲锋衣外套拉到了最上面,她白皙小巧的下巴被衣领遮住,纤长的睫毛正随着呼吸一下下地轻颤。
而闻月左脸靠着池安新的肩,脸颊腮肉被肩头顶起了一小块,原本流畅的侧脸线条在那里被温柔地挤压、推起,形成一小团饱满的、微微鼓胀的弧度,像熟透的水蜜桃被轻轻按了一下,又像婴儿酣睡时无意识嘟起的小脸。
她的嘴唇也微微张开,显得有些孩子气。
池安新几乎着了迷一般地垂眸注视着闻月的睡颜,这种满足感使她心脏发软,手臂被压着的酸麻也变得可以忽视。
此时车子颠簸了一下,闻月下意识不满地哼唧出声,池安新小声哄:“睡吧,还没到呢。”,搭在闻月肩上的手又轻轻拍了拍,闻月才继续安然入睡。
池安新抱着人往后靠,腰间突然被硌了一下,她左手将那个东西拿出来,才发现是闻月交给她的恒愿匣。
在下山前,闻月便把匣子交给了池安新,说是让池安新先暂时保管,等下了山再拿回去。
池安新此时看着手中这个恒愿匣,只觉得它像潘多拉的魔盒,不断在引诱她打开。
她很好奇里面的内容,并非好奇闻月喜欢的人,而是好奇闻月会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这种好奇带着酸苦。
靠近闻月的每一步池安新都发自内心的快乐,她想知道有关闻月的所有事,可唯独在闻月单恋他人却求而不得这件事上,池安新充满了挣扎和煎熬、嫉妒和不甘。
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对你反复无常的人?
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辜负你真心的人?
池安新陷入从前每次看见闻月被人围绕时才会有的焦躁,只想搂住闻月、守住闻月,让任何人都无法窥见她。
明明和闻月重逢以来,她都有很好地压制住那些滋生的占有欲,可如今决定追求闻月后反倒变得难以控制。
池安新知道自从承认她喜欢闻月,决定她要追求闻月的那一刻起,那些情感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奔向闻月所在的地方。
如同火山爆发又或是长河决堤,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收场。
眼不见心不烦,池安新顺手将那个匣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心里又有些阴暗地想,最好闻月之后能忘记匣子在她这,能忘记把匣子要回去,这样闻月就不会有睹物思人的机会,她也能更快地将“那个人”从闻月的世界抹去。
车子时不时颠簸一下,很快就到了酒店附近。
“闻月,醒醒,我们要到了。”
池安新轻声叫着闻月的名字,闻月没有反应,她只能拍拍闻月的背。
“嗯……”
闻月往池安新的怀里拱了拱,表示还不想起,声音像小猫在撒娇。
这样的闻月实在太少见,池安新想就让她再睡会儿吧,反正现在也还没到酒店。
闻月再次醒来时是被脖子的酸痛给唤醒的,她动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头也朝左靠在某个人的肩上,大脑还有些混沌,她抬起头赫然和池安新对视上。
那双素来冷淡而疏离的眼眸此刻正含着笑,好像初春融化的薄雪。
“醒了?”
闻月匆忙直起身,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半边脸颊残留的、属于池安新肩膀的温度和微微的压痕。
“嗯……我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池安新的动作打断。
“喝点水吧,你声音都沙沙的。”
闻月接过拧开的水杯,发干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
“走吧,我们该下车回酒店了。”
池安新打开车门自己先背上东西下了车,随后又转过身把手伸过去,闻月低头有些懵地看着面前的手。
“你刚刚歪着头睡容易大脑供血不足,可能会头晕,我先扶着你。”
那只手晃了晃,闻月终于意识到不对。
池安新……为什么忽然对她亲密了好多?
但她还是伸手握住了池安新的手,任由对方收紧掌心。
“Ada姐、小月姐你们的雪山之行怎么样?”
到了酒店正好和回来的周亭一行人在门口遇上,周亭兴致勃勃地问起两人的爬雪山项目体验感如何。
池安新顿时紧张起来,生怕闻月会想到那个可恶的恒愿匣。
“挺好玩的,就是有点累,你们在博物馆逛得怎么样?”
闻月笑盈盈地回答,她接过周亭手中递过来的博物馆纪念品,周亭听到闻月的问题立刻开口讲起上午的经历。
一时之间也没人再关注她们的雪山之行了,周亭这一波人七嘴八舌地和闻月说起玉仓市博物馆里的那些展品。
池安新松了一口气,一群人往酒店内走。
众人短暂告别后便进了自己房间打算收拾行李,毕竟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晚上还得早点休息。
……
“周亭,东西买了吗?”
“买啦,Ada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玉仓市最出名的助眠香囊,我肯定不会买错的!”
池安新在周亭房间里看了看包装,点点头夸道:“不错,这次很细心,等年底给你多发点奖金。”
昨晚池安新便跟周亭打了声招呼,让她今天在玉仓市市中心看看有没有助眠香囊卖,闻月说自己没睡好这事,池安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嘿嘿,谢谢Ada姐,你赶紧把东西给小月姐送过去吧,等会儿都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