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的丫鬟们都静静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看着谢妙元在老夫人面前的表现,心中既有羡慕,又有几分敬畏。羡慕她能得到老夫人如此宠爱,敬畏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如此懂得拿捏人心。
大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谢妙云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心里想着,这谢妙云如此得宠,日后恐怕会给玉云带来不少麻烦。
而二夫人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有预料。
夏晚桑看着这复杂的局势,心中暗自感叹,这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各怀心思。
谢妙云这一番争宠的举动,看似简单,却不知会在这平静的王府中掀起怎样的波澜。
阳光洒在庭院中,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谢妙云依旧在老夫人身边巧笑倩兮,那甜美的声音和可爱的模样,仿佛是这深宅大院中最明媚的一道风景。
然而,夏晚桑却隐隐觉得,这看似美好的场景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争斗和算计。
她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在这复杂的王府中,千万别卷入这些纷争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老夫人端坐在后厅那雕花楠木椅上,身姿笔挺,目光透着岁月沉淀下的威严与精明。
她抬手,轻轻摆了摆,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都下去吧。”刹那间,厅内原本垂手而立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敛息屏气,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又迅速,生怕惊扰了老夫人。
不多时,宽敞的后厅内,就只剩下老夫人和吴嬷嬷二人。
吴嬷嬷微微弓着身子,站在老夫人身侧,目光关切地看向自家主子。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感慨:“看来,老大媳妇是等不及了。”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几分疲惫。
吴嬷嬷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疑惑,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个“川”字,嘴巴微微张开,刚要开口询问,却又顿住了。
老夫人小声说道:“她既然这般急切地想要侯府的管家权,那就给她便是。就瞧她那行事做派,能不能管好这一大家子的后宅,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呢。”
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透过厅内袅袅升腾的檀香烟雾,像是穿透了时空,陷入了回忆之中。
“做过管理的人都清楚,真正高明的管理,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呐。”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要让各处事务衔接得顺畅自然,往来走动毫无纰漏。一个运转成熟的系统,平日里无需过多插手,维持原状,便是最好的管理之道。”
想当年,老夫人刚接手侯府后宅时,那局面可谓是千头万绪。
府里下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各房之间也时有摩擦。
可老夫人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与手腕,一点点地梳理。她每日早早起身,亲自去各个院子巡查,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对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她从不吝啬赏赐;对心怀不轨、偷奸耍滑之徒,则严惩不贷。就这样,经过数年的努力,她才将后宅的各项事务理顺,让侯府的内宅稳稳当当,运转得如同精密的齿轮。
后来,二太太嫁入侯府,接过了管家的担子。
二太太为人聪慧,自接手那日起,便对老夫人定下的规矩尊崇有加。
事无大小,都要向老夫人请教一二。
在处理府中事务时,也处处依照老夫人的旧例,未曾擅自更改。
不仅如此,二太太还巧妙地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各处关键位置,不过,这一切都是在老夫人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
多年来,婆媳二人相处融洽,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各司其职,后宅一片安宁祥和。
可如今这大儿媳妇,才嫁进来没几年,就开始闹着要管家权。
老夫人想起前些日子,大儿媳妇在花园里与几个丫鬟婆子说话的场景。
她颐指气使地站在那里,对下人们呼来喝去,眼神里满是傲慢与不屑。
那些丫鬟婆子们表面上唯唯诺诺,可老夫人分明瞧见,她们转身时,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满与怨愤。
就凭她这样,连下人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都理不清,又如何能管好这庞大的侯府后宅?
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这大儿媳妇,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现在就急着管事。
她连府里下人的脾性、各房之间的利害关系都没摸清楚,就想揽下这大权,真是自不量力。”
吴嬷嬷在一旁连连点头在一旁闭口不言。
再这么说都是主子的事,她是个下人,怎肯多言。
老夫人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也罢,既然她一心想要这管家权,那就给她吧。让她尝尝这其中的苦头,兴许往后便能收敛些。只是,府里的一些要紧事务,你还得多留个心眼,暗中盯着点,别让她把侯府的根基给毁了。”
吴嬷嬷忙应道:“夫人放心,奴婢省得。奴婢定会时刻留意着大太太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老夫人缓缓站起身来,吴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老夫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内室走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与无奈。
侯府的后宅,向来是暗流涌动,如今大儿媳妇这一闹,往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