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周沛这么着急的要替他那个混蛋弟弟道歉。
怕不是早就知道江乱被那个小王八犊子下了药吧?
他翻身坐起来,打开药物分析报告。
报告的最后一行赫然写着:该药物的主要成分作用于正在发育以及发育成熟的omega腺体,刺激omega提前进入发热期,并抑制米青子着床。
(注:alpha与beta禁用,过量服用易造成腺体永久性损伤,严重情况下可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陈乱盯着那行字,突然嗤笑出声。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
在这个时代,男同是可以合法结婚甚至生孩子的。
而江乱,或者说现在的陈乱,恐怕是被男同盯上了。
“陈少爷,该下楼用早餐了。”
门被轻轻敲响。
陈乱收拾好情绪,选择下楼。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江司长常年在外,江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后院小楼里独居。
所以餐桌上只有江浔、江翎以及陈乱三个人。
双子都穿着学校制服,显得休闲过分的陈乱有些格格不入。
早餐是牛骨参鸡汤,烧麦,清炒芦笋,以及一小碗米饭。
江浔和江翎没等他,早就已经动了筷子。
陈乱也不介意,揉着乱翘的头发站在楼梯口,朝着桌上的兄弟俩挥挥手:“早啊。”
江浔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没有理会。
倒是江翎,仿佛见了鬼一样微微睁大了眼睛。
从前那么多年,江乱从来都是默默下楼,低头吃饭,安静走人,今天这是发什么疯了?
正要用胳膊肘杵他哥,江翎就见陈乱施施然坐在了他们对面,开口道:
“昨晚你们送我回房间叫的医生吗?谢了,出诊费多少我结给你们。”
江翎:“?”
江翎:“你有病吧陈乱,家庭医生一直都是江家出钱雇佣,用得着你给我掏钱?”
“那,谢谢你们昨晚送我回来?”
江翎蹙眉:“司机老张扛你回来的,要谢你去谢他。”
却见陈乱突然凑近了一秒,清淡的皂香溢了一丝飘进鼻尖。
江翎吓了一跳,一把推开陈乱:“你干嘛啊?!你有病吧!”
陈乱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眼下:“昨晚没睡好吗小孩?这么大火气。”
青年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胅丽的精致眉眼之下,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想起昨晚背笔记背到半夜,江翎抹了把脸:“要你管!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你好烦。还有,谁是小孩啊!!”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啊!还不如跟以前一样当个不会说话的透明人。
“咔哒。”
江浔搁下碗筷,低头看了看手表:“我吃饱了。”
随后眼神落在江翎只吃了半份的早餐上,又看向面色已经开始微红的江翎:“要迟到了。”
江翎:“……
江翎:“靠!不吃了!”
说完拎起书包就气冲冲地拽着江浔走出了房门。
陈乱抱着手臂看兄弟两个拉拉扯扯地出去,伸了个懒腰,开始享受早餐。
生活在物资匮乏的战时的陈乱只喝过工业调配出来的,鸡汤味道的营养液。
所以面对这一餐只在课本上见过的早饭,陈乱吃得无比虔诚。
偌大的江家宅院,又剩下了陈乱一个人。
佣人来来往往,但并没有人跟陈乱讲话,他们只会在路过陈乱的时候微微欠身,叫他一声“陈少爷”。
这片土地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真正视为自己人,哪怕外面都喊他“江乱”,但在江家宅子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因幸运攀上高枝的平民beta。
但陈乱乐得清静。
他此时正在宅院后面的小花园里打滚。
那里的青草味道很让他着迷,茂密苁蓉的绿色,是战争时期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几乎绝迹的颜色。
陈乱就这么在江宅里晃荡了一整天,东摸西看。
江宅其实是一片庄园,除了主别墅和江夫人的小楼以外,还有大片的草坪、泳池、花园,甚至还有一片马场。
马场里养着几匹看起来就风神玉秀的马,其中就属东边独立马厩里的一黑一白两匹马最漂亮。
负责照料马匹的佣人紧紧跟在陈乱身后,他不知道这位从来都深居简出不爱露面的内向少爷,今天为什么突然来马场。
他得看着陈乱,别让他弄伤了两位少爷最喜欢的马。
可惜陈乱只是来转了一圈就离开了,什么都没碰,仿佛只是刚吃饱饭出来随便遛个弯。
一直到夜色暗沉下来,躺在草坪上看夕阳看睡着的陈乱才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差点把手机铃声当成闹钟摁断,陈乱听着对方的声音,缓了好几秒才算清醒过来。
是周沛。
“喂?江乱?你在听吗?”
陈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伸个懒腰,慢悠悠的往回走,嗓音里都带着刚睡醒时黏糊的鼻音:“嗯……你说。”
对方似乎沉默了半秒。
“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