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熬不过他，也就默许佐久早把那堆玩偶全部留下的行径，只是偶尔难得一想，难道在他没了解的地方，小臣其实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一面。

他们都不是有过度好奇心和探究欲的人，那场祭典过后日子就更加平淡。

假的。

那场祭典过后，睡眼惺忪的两人再度聚在落地窗前发自内心叹息。

“我们好像又穿回来了。”

时针才堪堪接近最下的位置，秋分过后日出时间逐渐缩短，这会勉强还能看到被云层挡住的橘红色彩。

佐久早倒了杯温水：“有什么想法吗，上次那种情况发生了五天，随后大概过了十三天，期间没有任何互传的苗头，我还以为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

北点点头，他没想到还会这样。

坦诚讲，这几日的平淡都快让他恍惚先前的境遇像是幻梦。

可就算是互穿，也总要有引线，最初他们只是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睁眼就与相隔数里外的人交换了身体，换回来的原因更是不明，不过是在一起吃了顿西餐，躺在遮阳伞下睡了一觉，便互换回来。

念及此，两人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北，今天跟俱乐部请下假吧，我们去上次的餐厅？”

北放下手中的杯子，接过手机拨通电话前突然想到：“小臣也是，晚些时候和宫侑说下，晚上的聚会我去不了了。”

角名随队到了大阪附近，原本他们今晚要约在一起聚聚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交给佐久早处理的话，事情一定会变得很糟。

想到这个安排的佐久早愣了一下，握着手机没有动作。

那边北低声和经理说了两句，请假倒是还算顺利：“怎么了吗？”

“如果能换回来的话，阿北就能赴约了。”

他知道北信介很期待这次的会面，毕业后球队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生活，相聚甚少，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不想就这么让北错过。

“……好，那稍微收拾一下。”

这种临时打乱安排的情况两人都不是很喜欢，迅速收拾好同步戴上口罩，佐久早直接开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把两人轰到故地。

才刚七点左右远不到午餐时间，好在那家高级餐厅一并提供了早餐服务，虽然上次那位喜欢这两位顾客的米其林大厨并没有早起上班的，不过他们此刻也没有什么品尝美食的心情。

对坐在长条餐桌两端，手中刀叉泛着冷硬的银质光芒，服务人员还是上次的小王，不过立在一侧的他半句话都讲不出来，好安静好诡异的气氛。

果然下次填写反馈意见的时候还是要写：对于吵架的情侣，提供陶瓷质感的餐具会显得更加平和些。

可颂面包并不是很好的早餐选择，黄油含量太多，蛋白质含量太少，佐久早勉强吃了口后便叉着无酱蔬菜沙拉，北的食欲还可以，或者换句话讲，只要不是过于超出他的适应范畴，北不会浪费任何粮食。

早餐就在这种环节中草草结束。

上次湖中的乌龟一家还没有爬出来晒太阳，被安置在躺椅上的北信介裹着毯子，闭上眼却毫无困意，上次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舒服呢？

可能是紧绷的训练内容太过耗费心神，也可能只是因为小臣在身边他能很安心的放松。

佐久早圣臣。

北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分明比他小上一岁，但长成了很可靠的样子。

能够把自己照顾的井井有条，屋内一尘不染，训练有自己的规划，但没有天才的傲慢与执念，这是北最喜欢的一类选手。

稍微放松的北恍然想着，如果在毕业后自己成为了位职业选手，或许就会过上这种日子，在球场打上几年，退役后再回去种地，排球和种地都是他热爱的事情，似乎那条分支听起来也算不错。

但人生没有如果，不管怎么样，走在现在这条路上，北依旧觉得自己过得很好。

日光逐渐突破云层的封锁，秋末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勉强称得上是日照最后的小尾巴，裹上被晒透的，软绵绵的毯子，北信介没再在纠结那些东西，思绪浮沉下睡了过去。

一旁的佐久早坐在椅子上戳着手机，昨夜球队经理跟他说了不少事情，时间太晚他没来得及细想。

互换过来后两人再度交换了手机，他们都是没有秘密且相互信任的人，手机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沟通工具，佐久早也就忘了他给北信介单独设置的备注……、

摆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下屏，佐久早点开消息通知，一个没有号码备注的家伙发了条邮件：“臣臣~为什么没来训练，是生病了嘛。”

不用猜，这种语气只会是那个家伙。

他不知道北用的什么借口，把手机翻过去自闭后就没再管。

究竟怎么能换回去呢？为什么又换过来了呢？

两个旷世难题对此刻的佐久早堪比探究世界的本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