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务室睁开眼,舒琼入目就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被褥,和熟悉的臭脸。
“……”
颜向玉正在削苹果,见状把果盘往床头柜一放,眼皮一掀:“醒了?”
听语气还有点冷脸洗内裤的意思。舒琼汗颜。
晕倒前的记忆回笼,舒琼第一反应是丢脸,第二反应是捡回自己的节操——
“我真的不是因为你的信息素才进入易感期的!”
不远处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笑意:“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位同学又不是omega……”
察觉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舒琼缩回被子里。
校医拉开帘子给舒琼测了测体温:“没事了。易感期常见的低烧现象,挂完点滴就能走。”
医务室床位紧张,理论上来讲舒琼这样的状况是不需要留床观察的。易感期么,打一针抑制剂不就行了?哪个alpha不是这样过来的?
主要是这位陪床的alpha气场太强大,抱着人冲进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吓人,她还以为那个晕倒的同学是得了什么绝症呢。
结果一针抑制剂打完,两分钟就醒了,速度快得像装晕。
又检查了几项基础指标。好嘛,不愧是机甲系的alpha,身体壮得像头牛。
“你们不会来玩我的吧?”校医严肃申明了军大医务资源的不充裕,“年轻人谈恋爱可以,但是请不要占用医疗资源。”
舒琼被说得头顶冒热烟。
“没……”
“舒琼,我知道你。”校医看到她的档案,脸色稍缓,语气柔和了一些,“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只是以前遇到过来医务室追求刺激的劣性事件,所以才多嘴提了几句。好了,你先休息吧。”
“抱歉医生,这事责任在我。”颜向玉起身,语气出乎意料地真诚,“事发突然,我以为不是单纯的易感期。”
关心则乱,她热血上脑就有点犯傻。
校医欣慰地走了:“好了好了,都是态度诚恳的好孩子,不怪你们。”
好孩子舒琼被好孩子颜向玉盯着看,还是有点窘。
虽说校医也证明了不是颜向玉的alpha信息素诱发了她的易感期,但是“因为被前任撩得情绪波动过大而易感期提前爆发”这一说辞也很尴尬啊!
她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要掉不掉的节操,眼一闭心一横,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她真的感受到阵阵上浮的困意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听起来心情还挺愉快。
舒琼一下就清醒了。
红晕从耳廓一点点扩散。
“不是在笑你。”颜向玉安抚她。
舒琼不信。
她索性不装睡了:“那你发誓。”
颜向玉沉默。
舒琼:“……”她又把眼睛闭上了,安详装死。
颜向玉:“起码我真诚。”
不发伪誓,只说真话。
舒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颜向玉突然拉近椅子,上半身前倾着靠过来,舒琼闭着眼睛感受到她越来越近的呼吸。
熟悉的气味逼近,这次不是信息素味儿,而是很熟悉的淡淡洗衣剂的味道,夹杂着一点洗发水的香味。舒琼以前很喜欢,经常扒着颜向玉的肩埋头狂吸。
耳廓的红已经盖不住了,以可观的速度蔓延到脸颊。
颜向玉的气息逼近到一个点就停住了,逗留在原地。
她在帮舒琼调节输液器的流速。
呼吸交织间,视觉被剥夺,听觉嗅觉却倍受煎熬地放大,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舒琼受不了了,有点想爆发。
她觉得自己此时A上去也无甚不可。
唉,算了,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alpha,不能撩完就跑啊。她又怂了。
颜向玉调完滴液器却没有立即复位,而是趁着对方看不见,目光放肆地在她脸上逡巡。
白净的额头,微微颤动的睫毛,弧度好看的鼻梁,视线一路下移到鲜艳饱满的唇。
像是察觉到了这道令人不安的视线,舒琼的双唇立刻绷直,深刻体现出其主人的紧张。
颜向玉身体后靠,终于坐回了原位。
她立刻注意到舒琼的面部肌肉放松不少。
于是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怎么会那么可爱。
就是不禁逗。
果然,舒琼猛地睁开眼,凶狠对视:“不许笑!”
“这次确实是在笑你。”颜向玉果然很诚实。
舒琼觉得这种诚实大可不必。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在这段感情的拉锯战中显得如此被动,这怎么可以!
于是她一下就抛开了那种羞恼感,支棱起来准备回击。
“颜向玉。”
她很久没有这样直接地叫出她的名字了,情绪莫名复杂,但内心因为即将到来的反击而亢奋,“你的信息素是龙井么?微涩带甜,回甘绵长,很好闻,我很喜欢。”
她露出招牌微笑,直勾勾看着颜向玉,尽量不让笑容显得猖獗。
然后满意地捕捉到颜向玉逃避的眼神。
哈哈,两年过去,颜同学也没什么长进嘛!
舒琼一下子有了底气,是她是她就是她,还是那个接不住直球的颜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