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从赤井秀一回到美国以来,FBI收到的第五份杂志社回信。
这条以图书馆可借阅杂志作为的联络手段十分隐秘,或许是因为日本的英文还不算普及,幸运的连日本公安也没注意到这本杂志的创办人与FBI的关系。填字游戏的答案首尾字母为FBI的消息,看到的人自然将填好的答案用作回信的工具。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赤井秀一敲开了詹姆斯办公室的大门,他们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办公室外奔走的队友组员,其中有两位的模样赤井秀一从未见过。
他们其中一位明显是亚裔的面孔,正盯着另一位坐在办公桌前转着铅笔褐色卷发的小青年。这位褐发青年嘴里似乎不停念叨着什么排列组合,只是赤井秀一站的太远,听不到那些极快的喃喃自语。
即使赤井秀一不用问,也很容易分别出他们之中谁是调进小组的希欧多尔·戴维斯,而谁又是拒绝证人保护计划,反而参与进拯救行动的朱焱。
“这次的信刚送到,朱焱那小子已经告诉了我们讯息,组织那儿的人对风间阳子的日常行动虽然还有监视,但并没有太多阻碍。”詹姆斯见赤井秀一望去的位置,便耸肩解释道:“希欧多尔那小子还在解暗语。”
“您刚才不是说,朱——焱已经告诉了我们讯息?”赤井秀一第一次念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困难,他不禁皱了眉头:“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更多的暗语?”
“哦,不。是希欧多尔那小子似乎和风间阳子的暗语非常感兴趣。”詹姆斯推了推眼镜,“我们原本打算拒绝朱焱进入救援的请求,可朱焱却提出了他能快速解读他妹妹讯息,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那个朱焱以此为条件,你才答应了他暂时帮忙?”赤井秀一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推测。
“是的,毕竟不能被组织发现这层通信才是第一要务,毕竟上次风间阳子的信息里就说过,她的行踪组织里的Eiswein了如指掌。”詹姆斯叹了口气,“那可是个麻烦的女人,原本在华盛顿就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为了保险起见,只能让比恩减少与风间阳子的接触。”
“这样做是合理的詹姆斯,你不必自责。”赤井秀一敏锐察觉到了詹姆斯的一丝愧疚,安慰道:“我们会救出她们。”
詹姆斯听出了赤井秀一的复数代称,伸手拍在了秀一的肩膀:“别担心,她的妹妹是组织里不可缺的人才,组织不会对她们做什么。”
赤井秀一似乎眼神露出了点情绪该有的担忧:“我也希望——”
“嘿!我知道了!”突然办公室的中心传出戴维斯的一声高呼,只有离着戴维斯最近的朱焱来得及自然得捂上耳朵。而其余探员无不皱眉忍受了戴维斯的突然兴奋,然后付之一笑继续工作。
赤井秀一和詹姆斯对视一眼,两人都从詹姆斯单间办公室的位置移动到戴维斯工位的后方。就见戴维斯拿着纸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将原本填入文字游戏的单词一个个对齐字母,自上而下书写。
“你瞧,这一次要将这些单词这要写好,然后再将他们以三列的矩阵排列——”戴维斯的语速越来越快,但他整理的字母却越来越清晰,最终汇聚成了完整的讯息。
“原来是这样。”朱焱若有所思的拿起了那页草稿纸,皱着眉头组合着字母文字,这才看出了自己早就说过的信息——当然是通过心灵感应直接从方嫣凝那得到的答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戴维斯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这一次?”赤井秀一的关注点意外的不在暗语,而在于戴维斯的话。
“哦,没错。每一次风间阳子都会用全新的暗语方式。”詹姆斯特意解释道,“我原本也觉得这样太过困难,不过我们有朱焱解读这些,我想对于组织那边而言更加隐秘,所以也没有劝阻。”
“是吗?”赤井秀一显然颇感意外,他打量朱焱的目光越发谨慎起来,“你们兄妹奇思妙想还真是特别。”
“当然,因为我和小公主心有灵犀。”朱焱咳嗽了一声,随后拍了拍戴维斯的肩膀,笑道“不过你确实厉害,戴维斯。”
“哦,并不,我这个年纪早就有人——”戴维斯说的义正言辞。
“免了免了,我可不想知道你这个年纪有多少人拿过诺贝尔奖,我都要怀疑自己没读过几年书。”朱焱连忙打断了戴维斯的滔滔不绝。
“好吧。”戴维斯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可随后眼前一亮,看向詹姆斯问道:“那么这一次,轮到我出题了?”
“希欧多尔,这是送给救助者的信息,别弄得太复杂。”詹姆斯点头嘱咐道
“哦,好吧。”戴维斯眼神暗了暗,连咬字的尾音都更干脆了些,“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没问题。”
“怎么会有谜题难得住我的小公主呢?”朱焱耸了耸肩,看向了詹姆斯,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不过这一次要传达什么信息呢?”
“啊,我们已经做好了拯救你妹妹的准备。”詹姆斯抬了抬眼镜,“听说最近日本的东京总有人遭遇不明人士袭击,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 ◇ ◇
仅仅是从家里走到池内先生的跆拳道场,就花了方嫣凝两个小时。虽然说自己早就从本田英松那里得到了池内武馆的位置,但接连而下的诸多事情实在令她现在才有时间拜访这里。她正站在门口踌躇,不知脑内进行了多少次的模拟对话。
“是阳子小姐吗?”
忽然的呼唤不是方嫣凝记忆中的任何一位青年,只见武馆外穿着跆拳道服跑步几位青年中,有一位面上显然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似乎见着方嫣凝看向了他,便自顾自的脱离了队伍,跑到了方嫣凝的面前,笑着打招呼说:“啊果然是阳子小姐,您不记得我了吗?”
“啊?啊——嗯。”
这几年的紧绷记忆让方嫣凝不会忘记任何可疑的面孔,可她确确实实没有对于这张脸的记忆。她只得含糊的观察四周,却发现跑远的那几位青年似乎看着她窃窃私语,有些小一辈还露出了崇敬胆怯的神色。
“我是池内师傅的弟子福山道一。”那位打着招呼的青年福山道一立定敬礼的正经姿势显然是吓到了方嫣凝,尤其他还对明显是平辈的方嫣凝用上了敬语:“四年前你与师傅那场对决真是叫人印象深刻,我还有很多要向您讨教的东西!”
“那个,其实——”
“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