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被岳敏君钳住双臂压在了地上,而刚才敲门的女子见方素被轻松制住,立刻转身就跑,也被沈立心抓住,逮了回来,用麻绳捆在了桌腿上。
长剑被放在了桌上,方素被岳敏君制住,倒也不再挣扎,只闷着头,一言不发。
沈立心蹲下身与方素平视:“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
方素抬头看着她,却不答话,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那双浅色眼睛盯着沈立心看了一会,便又垂了头。
见她一副咬死不松口的态度,沈立心也站了起来,疑惑道:“难道秦夫人已经研究出了外表与人一模一样的魑怪?”
方素今日的种种行径实在算不上明智,甚至沈立心觉得,但凡她是个神志正常的人,便做不出此等事。
先是下跪求秦昭赐死沈立心,可给出的理由却站不住脚,后见秦昭不应,居然拖着病体持剑来杀她。
明明上次已经被她打飞过一次,怎么会觉得这次单枪匹马来杀她有成功的可能呢?
沈立心百思不得其解,又问:“秦夫人已经表明了态度,她不想杀我,可你却来刺杀我,不怕秦夫人治你的罪?”
方素动了,她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不会的,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所以你就要忤逆她的意愿私自行动?”
这逻辑更莫名其妙了,仿佛仗着秦昭对她好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似的。
方素又沉默了,岳敏君手上加了些力道:“说话!”
她痛得脸色惨白,可硬是一声不吭,不管沈立心怎么问都不。应答
岳敏君腻烦起来,道:“不如我砍了她两双手,把她扔到外头去得了。”
一旁被捆住的女子闻言瞬间打了个冷战,颤颤道:“别,别!”
方素倒是不怕,依旧低着头不答话。
岳敏君皱眉,刚要把这不知死活的人拎起来教训一顿,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紧着着,是此起彼伏的哀求声、哭嚎声和嘶喊声,一时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听得人心里不觉也恐慌起来。
沈立心心头一紧,几乎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被死死压住的方素,她却没有半丝惊讶,仰起头,反而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就像第一次见面,她拎着一个木盒走到她面前,柔柔一笑:“沈姑娘,我是来送饭的。”
“我把魑怪放出来了。”
似乎看出了沈立心的惊疑,她体贴地解答道。
“你疯了?你是不是吸浊气了?”
不敢置信的话语脱口而出,那张苍白的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岳敏君已经反手劈晕了方素,转身在屋里找出另一段麻绳,道:“徒儿,帮忙。”
沈立心迅速将方素拖到了桌角,岳敏君动作麻利地将她捆了起来,被捆住的另一个女子已经吓得不住发抖,连声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素只是喊我来给你们送酒而已!”
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岳敏君剜了她一眼,转身道:“出去看看。”
两人不敢耽误,刚踏出屋门,便被屋外的场景惊得一震。
浊气几乎笼罩了半片天空,黑色的浓雾遮天蔽日,阴风四起,弟子四处逃散,而在她们身后,数十只体型巨大的魑怪正疯狂地嘶吼追逐着视线所及的每一个活物。
沈立心纵目望去,不远处,一只魑怪冲进了鸡圈,将里面来不及逃命的鸡抓了起来,双手轻轻一扯,瞬间鲜血四溅!
那只可怜的鸡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已经命丧黄泉。
鲜血溅在魑怪那张巨大的面容上,他张开嘴,一口吞下。
此般画面正四处上演着,一瞬间,原本干净整洁的田园光景已经变成了一片被血液沾染的屠宰场!
沈立心不寒而栗,双手忍不住攥紧。
岳敏君与她对视一眼,道:“我去救人,你去喊秦昭!”
来不及犹豫,沈立心扭头向秦昭的屋子奔去,可刚一转身,面前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