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君喘了一口粗气,她身上的浊气失控般猛烈地四处撞击着:“秦曦到底怎么死的?”
“为了我死的。”秦昭道,“秦源带着秦家弟子要把我强行抓回秦家成亲,我打不过他们,谁知道秦曦突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头撞到了向我刺过来的剑上。你说她傻不傻?我挨一剑又死不了,她挨一剑,她哪活得成?”
她话音很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岳敏君却捶得更用力了:“她是想你好好活!现在你却把自己搞成这样,她能高兴吗?”
秦昭眯起眼,她掌心贴上封印,冷冷道:“岳敏君,你觉得你为什么被关在这?”
“当然因为岳正明那丧良心的畜生东西!”
“因为你不够强。”秦昭道,“不够强,就会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所以我要变成最强的。”
她略过愤怒的岳敏君,视线落在沈立心身上:“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沈立心犹豫着点点头。
她与秦昭一样,她们都想变强,但如果变强的代价是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还愿意吗?
沈立心暂时还想不出这个答案。
可毫无疑问,秦昭已经做出了选择,并践行了。
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女人抬起手。
周围嘶鸣声四起,霎时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脚步声,五六只魑怪冲了出来,直直撞向了那冒着白光的封印!
一下,两下,三下,浊气四溢,疯狂撕扯着那牢不可催的灵气,魑怪们一边撞击着,一边手口并用,连扯带咬。
岳敏君一时惊住,连怒火都熄了些许,怔怔道:“秦昭,你要做什么?”
“辞令还在想办法查怎么解开你这个封印呢,你说她笨不笨?”秦昭愉悦地笑了起来,“我要直接把它撕开。”
"你动了他的封印,不怕他杀到秦家去?"
随着魑怪们的攻击,那白色的灵气已经逐渐被黑色的裂纹所腐蚀,秦昭丢掉手里的绸伞,伸出手,轻轻一握,随即用力一扯!
女子声音轻柔,却带着阴狠的威胁。
“那太好了,我正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怕他不来呢。”
仿佛布料被从中撕开的声音骤起,灵气织成的网被从中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裂洞。
见封印已破,魑怪们不等秦昭吩咐,竟乖乖退了下去。
岳敏君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浊气凝成实质,轻轻卷起了洞中的人,还顺带捎上了洞口醉得不省人事的狐狸。
“我要杀遍仙界,然后自己坐那个位子。”秦昭笑得满含恶意,“怎么样,岳敏君,后不后悔当初没杀我?”
浊气绕着岳敏君与沈立心转了一圈,然而岳敏君已经被卷到了洞口,那浊气却径直穿过了沈立心的身体,沈立心还伸手拦了一下,可那对于岳敏君来说难以挣脱的浊气对她而言却恍如无物,虽不能影响到她,她却也无法干涉。
秦昭强行攥住岳敏君的手腕,另一手复又掏出那碧绿的手镯,灵活地套了上去。
几乎一瞬间,岳敏君脸上的黑色裂纹便尽数消失,身上的浊气也消失无踪。
见岳敏君和萧钰都被她的浊气牢牢捆缚住了,挣扎不得,秦昭才缓步走进了山洞内。
"沈姑娘,就连我的浊气竟也能对你无效,那我有个疑问,辞令是如何将你带回四方界的?"
沈立心刚想张口,忽然一顿。
岳辞令是御剑带她回来的,可那剑,也分明是由灵气驱使的!
秦昭轻轻一挥手,瞬间,浊气裹挟起地上的一根树枝,飞速朝沈立心刺来!
沈立心瞳孔一缩,刚想往旁边躲去,那树枝却像长了眼睛般,拐了个弯,便复又由直冲她的眼睛而来!
岳敏君急道:“秦昭,你伤我徒儿做什么?”
树枝却没有因她的话语有半分停留,沈立心一咬牙,挥起拳头欲击,树枝却在即将刺进她皮肉之前转了个弯,悬悬飞向了旁边的石壁。
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沈姑娘,你并非无懈可击。”秦昭微笑着伸出手,“来秦家吧,我会助你变强,何必留在岳家,浪费自己一身天赋?”
变强。
浊气在秦昭的瞳孔中跃动。
沈立心深吸一口气。
“若你不来,此日,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威胁意味明显,纵使洞口的岳敏君大喊大叫“奶奶此生与你不死不休”,连带着萧钰都被她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见秦昭的身影,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连忙喊道:“沈立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秦昭也不为所动,那双蛇般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沈立心叹了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
“提前说好,我不想变魑怪。”
“就算我真想把你变成那样,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秦昭道,“何况,我对小姑娘一向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