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知道京城里多有纨绔喜爱这种游戏,两只犬放在一起往往咬的皮肉外翻,很是残忍。
他驻足不前,圆脸推了他一把,邱秋就跌跌撞撞地撞到一人脊背上,那人起身回看,邱秋这才从露出来的缝隙里看到里面的场景。
正中间不是两条狗,而是一个咬着绣球,脖子上带着绳子,跪在地上学狗嚎叫的男人。
时不时放下球,去嗅闻其他人的手、脚,爬远了,又被身后牵着绳子的人,一下拉回去。
扯的扮“狗”的男人白眼一翻,想来十分窒息。
明明如此诡异,其他人看见了却哈哈大笑,拍手称狗叫的好。
邱秋有点被吓到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场景,他看着跪着的那人面露不忍,磕磕巴巴说:“你们干嘛,这样对他呀,这不是侮辱人嘛,太坏了。”邱秋想不出其他词,只说了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他扯着地上跪着的人,要他起来,却被人拉开,圆脸跟他说,这条“狗”是别人家的,他想要碰狗得先问过主人。
指了指牵绳的人,那“主人”看着邱秋突然一笑,把绳子递给他问他要不要玩。
“这条狗很乖的,小郎君你试试,如果你想,他也可以是马。”
邱秋觉得实在太荒谬了,那明明是人怎么能算是狗、马呢,脚步回转,想要出去,这里太恐怖,也根本没有霍邑的身影,那个坏圆脸却靠在门上堵住了路。
圆脸最坏,看着邱秋怒不可遏的脸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主人”说:“把你那条狗的脸露出来,让邱小郎君看看,邱小郎君是举人应该认识。”
邱秋想不明白这和他举人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只是被扭过身子,去看一直垂着头的狗抬起头。
那是一张平凡的脸,平凡的像是他偶尔在路上遇见的路人,可邱秋真的有些认得,好像是在方先生的讲会上见过。
竟然是个举人。
邱秋失声尖叫:“你逼迫玩弄有功名在身的学生,这是犯法的!”那举人听见“功名”两个字也微微低下头,男人却硬生生把他抬起来。
拍拍他的脸,问他:“你跟小郎君说说,你是自愿的还是我逼迫你的。”
邱秋也看向那个举子,那人眼中含泪,脸红脖子粗,羞愧不已但嘴上依旧说:“我是自愿的。”
接着垂下头,又被人牵着脖子上的狗绳,到处乱爬。
邱秋算是看清了这群人全是一群混蛋,这样肆意侮辱别人。
霍邑不在这儿,这根本是骗他来的陷阱,邱秋意识到不好,急忙回身要走,他推着圆脸说他呆够了要回家。
那圆脸却一推把他又推到那个喝醉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就抱住邱秋在他耳边嗅闻,醉醺醺地说:“这是哪个小郎君啊,好像没见过。”
邱秋尖叫着不停推拒,身后人的手臂像是牢笼将他狠狠困住,他听见那个圆脸说“你来了想走怎么可能”,他又听见其他人说“他是霍邑看中的敢动吗”。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躲开捂他嘴的手,拼命说:“你们敢动我霍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到此刻还在期盼他的朋友霍邑能来救他。
那个圆脸听了扑哧一笑,说:“霍邑就见过他两次,之后就没去找过他,玩一玩不碍事。”他戳了戳邱秋的嫩滑的脸颊,像是刚剥皮出来的荔枝,咬下去应该是甜的吧。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姿色的人物,性子也有意思的紧,其实不止玩玩,就算娶回家也是值得的,圆脸想。
有一人看着他突然道:“他这么好看,到底是男是女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邱秋就是男人,可他们偏要这么说来羞辱邱秋,那群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围上来,不约而同地在邱秋身上乱摸。
邱秋的衣领松松垮垮被拨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他心里升上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当即恐惧的全身战栗,他得走,他要走!
邱秋狠下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咬了嘴边的手一口,接着胡乱踢着腿,蹬了一圈人,他趁后面人吃痛,立刻起身,抓起火炉上烹茶的壶就劈头盖脸地朝他们丢去。
哪怕手上被灼伤都没注意。
“去死吧你们,一群猪狗不如只知道交·媾的东西。”邱秋跑出去边跑边放狠话,“你们迟早被抄家死光光,等着吧,我要报官告你们!”
那圆脸半条手臂被烫的沁血,他脸色阴沉,看着邱秋的背影蓦地露出一个阴毒的笑,说话轻而阴鸷:“我不会放过你的,来人……”
另一边邱秋撒开腿往外跑,可他跑了许久都没跑出去,霍家大的他迷路了,天杀的霍邑,找了一群猪狗当朋友,天杀的霍家,干嘛要建这么大的房子。
邱秋想哭又不敢,害怕有人追他听见他的动静找到他。他只好捂着嘴偷偷哭,眼泪模糊视野,他走几步就要擦擦泪。
不知道怎么的,他转到霍府的后花园里,这下假山怪石,幽径高树,霍府的花园大的摸不到边,他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突然花园深处里传来脚步声,他心一跳,转身躲在假山凹陷处,祈祷没有人看见他。
邱秋捂着脸偷偷露出一条缝往外看,倏地看见一个身影摇晃着从他眼前走过,他初时感觉害怕,紧紧背靠着假山,以求安心。
可是他再细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霍邑。
邱秋当即大喜,从假山后面泪眼婆娑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