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
邱秋大叫起来,方元青利落地堵上他的嘴:“又是你啊,文章被打回来的那个,来方府干什么?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文章被打回来那个~
瞧瞧这人真不会说话。
邱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挣不开点了点头。
方元青在福元即将上前阻止的那刻松开了手,并说:“你也能来诗会?有请帖吗?从哪儿来的?”如果他没记错,老头发出去没几份吧,还特势利地发给那些学问更好的人。
邱秋从他话里听出来轻视的味道,很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管你什么事,走开!”
方元青见他犹豫,猜他可能不太想进去,他坏心眼儿一笑,拉起邱秋的手臂就往宅子里去:“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我带你进去啊。”
“哎,你……”邱秋扒拉方元青的手臂叫他松手,但还是扭不过他,最后半推半就地跟着方元青进了方宅的大门。
邱秋不得不承认,他松了口气,总归不用再在外面矛盾折磨了。
邱秋在门口甩开方元青稍微松懈的手,把请帖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门夫,朝着方元青哼一声,端着手走进去了。
方元青一愣,随即一笑,原来这人还计较刚才他问请帖的事。
方府清雅,造景相当别致,宅院算不上华丽富贵,可也相当漂亮。
诗会地点就紧挨着一面平静优美的湖,从这个院子的正屋到围着湖水的连廊,足够大也足够雅致。
湖里的荷花落了,有些不打紧的枯叶,有几分诗里的萧条落寞,可席边又摆了菊花,层层叠叠,颜色各样,甚至还有绿菊,很有生气。
一步一景,完全是写诗作词的好地方。
他们两人很轧眼,尤其是邱秋,穿的怪异花哨。这时诗会已经开始,他们进来的时候甚至听到有人吟诗的声音,不过其他人不过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又继续了。
方元青很厚脸皮地和邱秋挤在一起,邱秋也是敢怒不敢言,两人坐在靠近湖的位置,这里甚至没有围栏,几块石头铺在湖岸,枯黄的水草从半腰折断垂落在湖面上。
“你去一边去。”邱秋不满拿手肘肘他,他力气不大,但把方元青肘动还是可以的,方元青一下又一下被肘击,一直倒在地上。
“让我坐坐怎么了。”
方元青还碰到旁边人的桌子,那人看了他们一眼,邱秋就老实不再动了。
方元青本来是要走,但是这儿有个更好玩的人儿,干脆就留下了。
张书奉找准时机和邱秋打招呼,他仪表堂堂,站在那里却显出几分局促:“你来了。”
“嗯。”邱秋在细品席上的果酒,甜丝丝的,他潦草的回答,之后反应过来面前是给他请帖的张书奉,立刻做好样子很乖巧真诚:“张书奉,谢谢你啊,谢谢你给我的请帖。”
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他睫毛长而翘,一朵蓝色小花的花瓣跟着他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
很娇俏。
张书奉感觉是时候走了,脚下左右胡乱转着,像是找不到方向苍蝇闷头乱撞,最终离开了。
原来他就是给邱秋请帖的人,他看了眼低头小口啄酒的邱秋,没心没肺的,人缘竟还不错,方元青在旁边嗤笑一声,邱秋不明所以,瞪了他一眼。
这诗会有比赛而且方式多样,但飞花令,就飞第一个字都能玩好几轮,中间还要考虑意象、韵律是否和谐,诗境是否优美。
还有即兴作诗,眼前景色或他人指定意象。
总之玩法多种多样,邱秋实在搞不来。
但他都坐在这儿了,就不容他推辞。
按着顺序很快就来的邱秋这儿,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在知道飞花飞第三个字时,就在脑子里搜罗出一句前人写的诗,而且还是那种很幼稚,幼童才会学的诗。
他读过不少,因为邱秋不聪明,每次都要背好多东西,只是等到用的时候才知道少。
“这位小郎君耍诈了,怎么用了前人的诗。”他们倒没嘲笑邱秋,只说他只算过了半关,一定要喝掉一杯酒才算过。
邱秋年纪在在场人里算小的,旁人虽然多多少少知道点他在讲会的事,但见他年纪小,长得好,也都不在意,兴许私下里会说几句,但到了跟前,真跟这人面对面看着,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邱秋红着脸,喝掉了一杯果酒。
此后都到他这里,他总是作不出诗,又总是喝掉一杯酒。
方元青看过几轮,原本不说话,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笑邱秋:“这游戏规则便是作不出诗罚一杯酒,你自个儿先背一首,之后又喝一杯,你这不多余背嘛。”
“何不直接喝酒了事。”
邱秋闻言,抬起染的微粉的脸颊,嘴唇红润泛着水光,眼中带着朦胧醉意,呆呆道:“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