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黑发青年制在手中,而黑发青年正在仔细盯着她身体各个部分的连线研究,神色间不带丝毫旖旎。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紧张她。”
只看了一会,富冈义勇便下定了结论:“只要一个不小心,她这具勉强拼合的身体就会四分五裂。”
富冈义勇偏头,微微有些惊奇地道:“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向我发起进攻?”
“你不怕死吗?”
宇智波奈奈子闭着嘴,没有回答。
富冈义勇后知后觉道:“是了,看你的这个伤势,你的气管和声带恐怕已经彻底被毁掉了,刚才也只发出了两声气声。”
富冈义勇这表现像是故意在阴阳怪气,要是寻常人早就愤怒地握紧双手想给他脸上来一拳了。
然而在场且清醒的宇智波奈奈子和灶门炭治郎没有生气,一个是很清醒,知道身为强者的富冈义勇并没有嘲讽弱者的必要,而且其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像是会以嘲讽他人为乐的型格。
另一个没生气则是单纯因为……他没感觉富冈义勇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这是真心实意地相信富冈义勇确实只是后知后觉的,在人际关系相处方面十分单纯的灶门炭治郎。
富冈义勇低头,灶门炭治郎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被打晕倒在地上的妹妹,以及陌生少女不断涌出鲜血的右脚。
刚刚宇智波奈奈子对富冈义勇的横踢被挡住后,脚腕处的丝线崩断了,现在粗略一看至少有一半的丝线都断裂开了。
“你这个状态,很容易就会死掉。”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像之前那边倒在地上的鬼一样用力挣扎,丝线缝制的很粗糙,根本支撑不起剧烈运动,一旦稍微用力过猛就会全线崩断。”
而崩断的后果不言而喻。
缝艺低下·灶门炭治郎·缝制者,面部一僵。
这件事,宇智波奈奈子自然清楚,这也是她被制住后一动不动的原因。
被制住的黑发少女如同贴服在她脸颊边的黑色柔发一般乖巧温顺,然而看见她的人却能从她仍旧挺直的背脊、不曾低下的头颅中读懂她的傲气,即便光着脚站在雪地里的少女现在有多么狼狈。
富冈义勇静静看了会她,在灶门炭治郎偷偷准备偷袭时突然询问灶门炭治郎:“所以,这是你妹妹吗?”
灶门炭治郎一愣:“啊?”
“如果她是来历不明的鬼,那就只能就地处置掉了。”
富冈义勇单手握住宇智波奈奈子纤细的脖颈,力道稍稍加重:“因为无法确认她是否吃过人,吃过人的鬼,无论怎么样,也不允许活下来。”
灶门炭治郎连忙喊住富冈义勇:“等等!她没有吃过人!”
暗红发色的少年指指自己的鼻子,解释道:“吃过人的鬼味道不同,我能闻出来!像是之前我家里面的,那个杀害了我家人的那只鬼,他身上混杂着不同的血腥气……那是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才会有的味道。”
“可是她!她的身上没有那种复杂的血腥气,她身上只有自己的血味!”
富冈义勇很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话,然后点头说:“所以她不是你的妹妹。”
富冈义勇的手指勾起一条粗陋缝制的线,鲜血因为线条的抽动而从伤口中溢出。
宇智波奈奈子身体微微一颤,因为这细微疼痛,更因为察觉到生命威胁,身体不自觉的颤栗。
富冈义勇用平淡的语气对灶门炭治郎道:“你还是没明白。”
“来路不明的鬼,无人担保无人为之负责的鬼,不可能被放过,也无法得到宽容处理。”
“因为这些鬼的背叛毫无成本,完全不可能获得人的信任,除非有人为之担保,有人为之承担代价。”
眼见富冈义勇似乎真的要下死手,灶门炭治郎心里一惊,来不及思考便大声开口道:“等等,她是我的妹妹!”
听着他们的对话,漠然等待的宇智波奈奈子身体一颤,偏头看向灶门炭治郎,眼睛微微睁大。
富冈义勇:“哦?”
在富冈义勇的注视下,灶门炭治郎面色滚烫,心虚的眼神飘忽不定,紧张到仿佛下一秒便会有蒸汽顶开头盖骨一般。
在宇智波奈奈子的注视下,这位完全失去了沉稳的灶门家长男,结结巴巴地开口。
“她……她是我的妹妹!”
“她是我们的妹妹!”
咚。
宇智波奈奈子好像听到了,那停滞已久的,名为心脏的器官,重重地跳了一下。
一瞬的恍惚过后,眼前漫天飘雪的场景里,暗红发长男的样貌突然在宇智波奈奈子眼中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
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根发丝、每一次呼吸……
尽数印入了宇智波奈奈子的脑海深处,在记忆的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