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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汽笛惊飞宿鸟。苏曼卿在灭菌室亮起马灯,灯罩上描着当年磺胺分子式:"周厂长当年藏在怀表里的婚戒..."她忽然轻笑,"倒是比盘尼西林还难提取。"
周砚白的中山装披在顾清让肩头,两人走过沸腾的发酵罐。当年同济堂的乌木药柜立在厂长室,三百个抽屉改放劳动奖章,当归香气里混着汽油味。顾清让忽然打开暗格,父亲手札的残页泛着新墨:"吾儿切记,真佛不在雷音寺,在万千百姓笑颜中。"
合作社的女学生突然闯进来,辫梢红头绳跃如火焰:"顾老师!我们在老地窖发现..."她举起锈蚀的怀表链,表链缠着半本《牡丹亭》,扉页有云惊鸿的血指印。
值夜班的汽灯将人影投在"安全生产"标语上。周砚白忽然扳过顾清让的肩,婚戒在搪瓷缸沿碰出清响:"顾清让同志..."他眼底映着沸腾的药液,"愿不愿意跟这个旧警察..."
厂区喇叭骤响《东方红》。云惊鸿领着夜班工人涌进车间,老裁缝的缝纫机踩出进行曲节奏。苏曼卿的白大褂掠过玻璃窗,听诊器挂着新领的结婚证——男方姓名栏写着小阿宝的公安编号。
晨雾漫过滇池时,顾清让在制药反应单上签名。周砚白的中山装口袋露出青霉素说明书,俄文批注旁画着个咧嘴笑的工人。合作社送来的三七花茶在办公桌氤氲,茶雾里浮着1953年的第一缕晨曦。
女学生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当年同济堂的乌木匾额从地窖起出,正被工人抬向焚烧炉。顾清让的银针匣突然坠地,三百根银针在阳光里铺成星河。周砚白拾起最亮的那根,簪进对方霜白的鬓角:"旧匾烧了,新匾才能挂正。"
制药厂的烟囱吐出白云。云惊鸿的毛巾舞进晨光,劳动号子混着滇剧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化作这——红旗漫卷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