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的手火辣辣地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敢,”她声音哽咽,“刚和我……就怀疑我!”
叶斯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伸手想拉她:“香秀,我不是……”
“别碰我!”香秀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桌子,碗碟哗啦作响,“叶斯林,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私,那么自以为是!”
面馆里鸦雀无声,所有食客都盯着这场闹剧。
张锐默默站到香秀身旁,递给她一张手帕。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再次激怒了叶斯林。
“好啊,我明白了。”他冷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张先生果然照顾得很周到,香秀,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当情妇,现在却准备当张家的……”
“叶斯林!”张锐厉声打断,“你再侮辱林小姐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叶斯林扯了扯领口,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我倒要看看张先生能怎么不客气。”
香秀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叶斯林,心如刀割。
这真的是那个为她放弃婚约、挨家法的男人吗?
还是说,他骨子里永远是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永远不懂什么叫尊重?
“你们都闭嘴!”她终于崩溃地喊出来,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是你们争来争去的物品!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
两个男人同时住了口。
香秀抹了把眼泪,抓起桌上的包包就往外冲。
叶斯林想追,却被张锐拦住。
“让她静一静。”张锐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你现在追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叶斯林一把推开他:“滚开!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管!”
张锐纹丝不动:“在锐丰的地界,林小姐的安全我负责。”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最终,叶斯林先退了一步。
“好,很好。”他点点头,“张锐,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扔下几张钞票,大步走出面馆。
张锐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门外早已没有香秀的身影,只有小年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摇曳的红光。
叶斯林在街角处拦下一辆黄包车。
临上车前,他回头看了张锐一眼,那眼神中的愤怒与痛苦让张锐微微一怔。
“她会想通的。”张锐不由自主地说。
叶斯林冷笑一声:“然后呢?投入你的怀抱?张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但我告诉你,香秀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上了车,很快,黄包车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张锐一人站在街头。
他走了几步,到了香秀宿舍楼下。
抬头看向香秀宿舍的窗户,没开灯,也不知回去没有。
远远传来一阵鞭炮声。
今天本该是团圆喜庆的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闹剧。
张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茶楼方向。
无论香秀最终的选择是什么,至少今晚,她需要独处的空间。
同一时刻。
香秀正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无声哭泣。
床单上还残留着叶斯林的气息,这让她更加心如刀绞。
她原以为下午的亲密代表着重新开始,没想到在他心里,她却是个可以随意怀疑、随意羞辱的女人。
窗外,广州的小年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而香秀的世界,却在这一天,再次天翻地覆。
春节后的广州连续降温,时不时下几场雨,湿冷的空气渗入骨髓。
这天依旧下了濛濛细雨,林香秀在锐丰茶楼的后院机械地磨着豆子,听雨滴落在雨棚上的声音,心里莫名安静。
半个月了,自从那个小年夜与叶斯林不欢而散后,她就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工作几乎不与人交流。
“林姐,张经理找你。”阿华走过来跟她说,脸上带着担忧。
香秀的手顿了一下,豆汁顺着石磨边缘缓缓流下。
这半个月来,她刻意避开与张锐独处的机会,连识字课都找借口不去。
那晚在面馆,她清楚地看到了张锐眼中的情意,也看到了叶斯林因此爆发的嫉妒。
她不想再成为两个男人之间的争夺品。
“就说我在忙……”
“忙到连老板都敢敷衍了?”张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肩头还沾着雨水。
香秀不得不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
张锐瘦了些。
她迅速移开视线:“张经理有事?”
“明天陈会长家公子大婚,请了我们茶楼负责部分点心,”张锐走近几步,“我想带你一起去,你做的杏仁豆腐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