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后,万壑松如雨后春笋般迎来了一批新弟子,而凝心,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隐匿在其中。自此,凝心犹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拜钟子渝为师,而后者也如守口如瓶的卫士,未曾吐露前者的真实身份。
凝心的一片元神,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缓缓地飘回了她曾经生根发芽的地方。在那里,她静静地沉浸在草木灵力的滋养之中,时光悄然流逝,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活动自如了,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然而,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缺失。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万壑松、夫君钟子渝,还有他们的孩子……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期待,凝心的一片元神踏上了回归之路,回到了万壑松。然而,当她终于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昔日的爱人钟子渝,竟然已经另娶他人!而他们的孩子,竟然要称呼别的女人为娘亲!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凝心的一片元神无法承受,她的内心瞬间被痛苦和绝望所淹没。在巨大的刺激下,她的一片元神不由自主地冲入了窦氏的识海,与窦氏的意识纠缠在一起。
叶微之施展出召元符,试图将凝心的一片元神从窦氏的识海中召唤出来。
然而,凝心的执念太深,她死死地抓住窦氏的识海,不肯离去。叶微之无奈地叹息着,他知道,要想让凝心的一片元神离开窦氏的识海,恐怕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湮灭这一片元神。
这个方法虽然残酷,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途径。钟老本就对凝心与儿子的婚事不满,师徒成婚,有违伦常。又闹出凝心是妖,儿子居然还一起隐瞒,他一直生气。如今,凝心阴魂不散,又来扰得家宅不宁。他更是气愤不已,直接同意叶微之说的法子。
钟子渝见状,连忙上前拦住父亲,恳请他将此事交由自己处理。待父亲情绪稍稍平复后,钟子渝转身面向叶微之,言辞恳切地请求能否见凝心一面。
叶微之略作思索,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他带着钟子渝,二人的神识一同进入窦氏的识海之中。
在窦氏的识海中,钟子渝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凝心。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然而此刻却都化作了沉默。
许久,钟子渝才缓缓开口,他诉说着对凝心的思念、愧疚以及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凝心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钟子渝的话语如潺潺流水般源源不断,而凝心的执念也在这倾诉中逐渐消散。最终,她的最后一片元神也在光芒中湮灭,窦氏终于恢复了正常。
当叶微之一行准备离开时,钟子渝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他远去。
沉默片刻,钟子渝突然抬起头,望向叶微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仙师,凝心,她还能再回来吗?”
叶微之看着钟子渝那充满绝望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神、妖与人不同,人虽仅有百十年寿命,但却有轮回转世之说。而神、妖虽可存活千万年,却只能历经一世,一旦身死,便会形神俱灭,回归混沌。”
钟子渝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眼神愈发黯淡无光,仿佛生命的光彩也在这一刻离他而去。
叶微之见状,心中不忍,继续劝慰道:“钟公子,你和凝心还有孩子,这孩子可是凝心最为割舍不下的。为了孩子,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钟子渝双手抱拳,向仙师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多谢仙师提醒,子渝铭记于心。”然后他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郑重地说:“我钟子渝此生唯一所爱之人,唯有凝心而已。虽然我再次娶妻,但那也仅仅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我心意已决,要与窦娘和离,并给予她足够的钱财,让她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会还她自由,她无论是选择回到娘家,还是留在万壑松,成为我父亲的义女,都由她自己决定。”话音落下,钟子渝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仿佛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决裂。
江醉雪看着钟子渝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耽误了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
任逸潇则对钟子渝的果断表示赞赏,说道:“钟公子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啊。”
叶微之也点头附和道:“希望那位窦小姐从此能够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
然而,风展颜却始终沉默不语,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就是第二个凝心,而钟子渝与凝心的经历,让她不禁心生恐惧,甚至不敢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师尊。
这次猎妖行动,和前世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众人来到万壑松前厅,这里布置得颇为雅致,古色古香的家具和精美的字画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古代的文人雅士之居。
钟老屏退了家中的仆役,只留下钟子渝、叶微之师徒四人在厅中。钟老缓缓地坐在上首左侧的座位上,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庄重而威严。
钟子渝则坐在西首的第一个位置上,身姿挺拔,面容英俊,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
叶微之则坐在东首的第一个位置上,他的俊俏如同春日的花朵一般引人注目,却又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在叶微之身后,站着他的三个徒弟,他们都恭敬地垂手而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整个前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风吹过窗棂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