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聊到月亮出来,简单的吃些干粮,喝些水,就地睡着了。
张至德等里面没有声音了,才小心的离开,来到山洞侧边,拿出今日乞讨来的吃的,吃上几口。
正吃着,一个水袋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望去,是妹妹趁荣安郡主睡着了,走了出来。
她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刚要开口说话,张遗爱摇摇头,从她手里拿走水袋,拉住她到了前面的石块后。
张遗爱回身望了望山洞,确保荣安郡主没有出来后,才转过身,看着她,说:“姐姐,郡主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她点点头,她不仅听清了,还深深的记住了。
荣安郡主家里几口人,仆从多少,随从几位;鲁国公,国公夫人,太后,皇帝,皇后,还有荣安郡主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春红与桃红,这些人长什么样,都记得清清的。荣安郡主有哪些朋友,与谁交好,会何乐器,诗词歌赋又到了哪种程度,也记的清清的。
她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她心里是不大同意的,人与人再像,也只是皮囊,就像她与荣安郡主,样貌一模一样又怎样?
她二人诸多事皆不同,纵然她能用这张脸进得了国公府,纵然她伪装的再好,骗过了皇帝、皇后、太后一行人,可怎么能骗过国公夫人,荣安郡主的亲娘呢?
这世上,哪有亲娘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哪有亲娘不认识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她担忧的对妹妹开口道:“遗爱,此事难成,还是早早放弃才是,我扮不了荣安郡主。”
张遗爱伸手,轻轻掩盖住姐姐的唇,阻止了她继续说那些丧气话。
“姐姐还没开始扮,怎么就知道你不行呢?”
“姐姐想一想爹娘和哥哥,我们只是借她的身份一用,等到知道了他们的音讯,我们就离开,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见姐姐还犹豫不决,她继续劝道:“姐姐放心,这只是一时之策,爹娘他们一有消息,我们就回荆州,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接连相劝,让张至德也坚定了想法,她只是去扮一会儿荣安郡主,等有了爹娘和哥哥他们的消息,她会把这个身份还回去的。
这个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她还有些疑问,于是问道:“虽然荣安郡主说凭这张脸,从南门随时都能进去,但是我身上这身衣服,就是换上嫂嫂特意给带的衣服,都不太能瞒过去吧?”
“姐姐不用担心,明日你再跟着我们两个一天,我会想办法让她说更多的事情,也会让她把衣服脱下来。”
说完,她握住姐姐的说,怜惜的说道:“姐姐再辛苦一天,等到她的衣服和首饰到手,你明天夜里,连夜进城。”
“可是你怎么办?她又怎么办?”
“姐姐不用担心我,更不用担心她。”
她笑道:“郡主她与人私奔,还不愿意回去,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要,来过这苦日子,明显是受人蛊惑。”
“那个男人或者说背后之人,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会放她回去,也不会允许她回去。”
“所以姐姐尽可放心的去假扮她,我在陪她几日,等与她私奔的李公子找来后,在进城去找你汇合。”
妹妹的话虽然是这个理儿,但是谁又能保证她离开后,这里不会发生其他的事呢?
谁能保证她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谁又能保证荣安郡主和那个李公子,不会在相聚后,立刻回城呢?
她还是觉得不妥,刚要开口表达出来,妹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连话都来不及和她说,连忙回了山洞。
张至德看了看如惊弓之鸟的妹妹,抬头望向月亮,不知道这月光可能穿过大牢厚厚的墙,照到她爹爹,她娘亲,还有她兄长的身上。
她将吃的和水袋放到面前,跪在地上,虔心祈祷,祈祷爹娘和哥哥他们平安无事,她知道这样祈祷和临时抱佛脚,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正如妹妹所说的,她们别无他法。
跪拜之后,她起身,去往小溪边,给两个水袋都灌满水后,来到山洞外,将一个水袋和今日乞讨来的食物分了一半,一起放到了山洞口。
张遗爱那会儿以为荣安郡主醒了,才慌忙离开,来到山洞,见她还是原来的样子,睡的正香。稍微安心后,将放到最里面,姐姐的包裹拿出来,银票上会有荆州两个字,所以不能给姐姐,这套干净的衣服,明天有用,也不能给。
一边整理,一边时刻注意着荣安郡主,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放了一些碎银子,一些干粮,把包裹送到洞口。
刚好和给她送东西的张至德撞个正着,张至德接过包裹,指了指自己放下的东西,让她收回去。
她拿起东西,转身要走时,打开包裹见到干粮的张至德,点了点她,让她赚过身来,把干粮还给了她。
还完后,张至德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连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