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璃终于露出一丝不悦,“赖逍。”
“好了好了,真没事儿!”赖逍见好就收,“初步处理的很干净利落,并没有影响到后续的手术。缝了8针,最近切忌剧烈运动,该吃吃该喝喝,没有问题。”
鹿璃忽然察觉到刚刚她说的话:“给了全麻?”
“嗯。”
“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赖逍回想到,笑了一下,“你还真别说,刚刚手术全程这姑娘安静的离谱,连讫语都没有。”
两人一并走着,赖逍忽然搭上一胳膊,“嗳。”
“嗯?”
“你对象?”
“……”鹿璃顿了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一对一导游。”
“?”
赖逍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而茫然的表情。“导游?”她喃喃道,狐疑的眼神在鹿璃身上扫描,“不,谁家好人找一个半个背纹身的精神小妹儿的导游啊?”
鹿璃忽然想起:“看到了?”
“嗯,纹的还挺多,连着左肋骨了。”
鹿璃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光电流动:“能判断大致纹了多久了吗?”
“嘶……除了中间有一小块补色过,其他地方洗的都快掉没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说着,赖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不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她身上有纹身?”
鹿璃抿着唇没说话。
兰了扰的纹身区域是正常穿衣遮挡处,按道理鹿璃确实没有理由知道她纹身了。“……”赖逍盯着她,一胳膊钩住她的脖子,脑子逐渐从被打断美梦拉过来做手术的断线里缓过来,“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干嘛。”
“你俩绝对有问题。”赖·西南军医院最年轻的首席女性外科副主任·鹿璃十多年铁老友·逍眯起眼,“怎么回事?”
“上过床。”鹿璃不再掩瞒。
“……?”
“没确认关系。”
“……??”赖逍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眼珠子确实没有刚刚瞪得大了,似乎缓了点儿,但是还是挺震惊,感慨道,“啊……”
“啊?!”
“你、你不想,”她努力组织语言,“还是她……”
“还没有到正式着见家长定终身的程度,”鹿璃转过头,平静的说,“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赖逍眯起眼,露出一种诡异的鄙视神情。“你是什么吊样我不知道?”
鹿璃也眯起眼,语气颇有威胁意味,“所以?”
赖逍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点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现在是……还在暧昧?磨合?”
鹿璃不答,给了她个眼神自己体会:“我看你最近是台太少了?”她说,“还是成功把女神追到手了?”
一提到这个赖逍就蔫儿了:“快别提了,努着力呢。”
“那就自己去加油。”外科专家私人办公室门口,鹿璃停下,一把拍掉她的手,面无表情的说,“还有时间在这里做八婆?”
“我不像你,这么龌龊。”赖逍顺势把烦她的手收回,嘴上还是欠揍的调侃,“喜欢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为敬?”
“……”鹿璃眼角抽抽,懒得理她,“她的伤估计要养多久?”
“看愈合情况,不过坏消息是二次撕裂让伤口裂的有些太大。”赖逍说,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V-1病房,你去看看吧,我等会儿还有台,不打扰了。”
*
高级病房的走廊整洁安静,高挑的女人半靠在墙边。医院禁止吸烟,她看了看警示标语,拿出手机划拉。
“喂。”
“稀客!”电话那头惊叹,笑道,“八百年不见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怎么样,旅行愉快?”
“我在C市军医院,逍儿这里。”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进医院了?”对方的话密而多,鹿璃插不上嘴,“哎卧槽,你不会是玩着玩着旧伤复发了?腿?还是胳膊?肋骨?”
“没有,”她终于插进话,“没有——简叔。”
简则念闭了嘴,乐呵呵:“嗳。”
“帮我个忙。”鹿璃朝着走廊那头V-1病房门看了一眼,转身朝楼下走,“问你关于二三十年前,您在金三角反恐缉毒的时候。”
电话那头没想到她会聊到这个,一愣,“嗯?啊?”简则念声音沉下来,“我任职作战的那会儿你才刚出生呢,什么陈年烂芝麻谷的事——怎么了这是?”
“那按你这么说,这么久过去的事情应该是公开的了?”她说,“八〇〇一行动后,缅金角通缉抓捕人员名单发我一份。”
“?”简则念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好家伙,你丫的出什么毛病,要那玩意儿干嘛?”
“能发吗?”
“……”
简则念把水壶放下,无声的把手机撂到玻璃茶几上,兀自的点上烟。“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他的声音毫无玩笑意味,只有咬着烟蒂的轻微含糊,“为什么忽然关注这个?”
鹿璃不理他:“我本来是想找您要五年多前著名的国际反恐缉毒行动,八〇〇二行动的名单的。”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鹿璃沉着的回答,“您不说,我也会自己查。”
电话不欢而散。简则念默默的抽完整支烟,眉眼间全是阴郁,半响后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电脑前,搜索。
屏幕平台跳转,映着男人的脸上的岁月沉淀下的皱纹。
几分钟后。
“喂?”
“在家吗,找你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