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打歌舞台开始前，周吾给他爸打了电话。

“喂，老爸。”

“没别的事，前两天首尔下雪，地上路滑，摔了一跤。”

“眉骨那里。”

“眼睛没事，就磕破了，缝三针。”

“你跟老妈说一声，打她没接，大概在开会。”

“视频不方便，等下就轮到我们了。”

周吾语气听上去满不在意，语调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意。

听到手机那头，电视台工作人员让seventeen“stand by”，周爸没怀疑，毕竟他儿子从小就是那种“会哭的孩子”，不能受委屈的主。末了，他问了句，过年回不回家。

“过年那两天有行程，回不了。”

“不过下旬要去厦门录节目。”

标上“REST”的站子在Pledis道歉文发布后又重新营业，boom boom拿到三大台初一位，好像和以前任何一次回归都没什么两样。

成员们朝夕相处，对互相身上的变化感知迟钝，粉丝也只觉得Ziel xi又变帅了，舞台上的表现更加收放自如。

舞台上，指节分明的手抓住耳麦凑近形状好看的嘴唇，唱着boom boom，抬起长腿踹的那两下，用这次回归入坑的克拉们的话来说

——“简直踹在心坎上”“心脏好像被‘低音’炮轰了”

他们的打歌时长不再受限，三分半的舞台，尤其到了二分四十秒左右的时候，有个highlight部分，鼓点增强，节奏加速，动作变激烈。

“没有你的我是zero/和你一起的话/协同效应就会加倍”

李硕珉的高音和礼炮同时爆发，周吾和李灿快速交换位置，队形变动。

“所以我将你代入我/让我们的回答制作出爱情的公式”

个子高的劣势在于做高频动作时会更难，同样的动作，需要更强的力度和更大的幅度，然而，经过不下百遍的练习，从未停歇过的体能训练，劣势反而转为优势。

踩着鼓点，动作干净利落、力度恰到好处的冷脸少年，有种不顾人死活的帅气。

“boomboomboomboom，boomboomboomboom”

额前碎发搭在眉上，化妆师绞尽脑汁用“断眉”勉强遮掩伤痕，等下一part再次来到C位的少年，笑容肆意乖张，莫名就让人回忆起小学初中时躲在被窝里偷看的青春校园小说，痞帅男主具象化。

本该是桀骜不驯的，可四射的舞台灯光映入他眸中，就像坠进了盛星星的池子，和身边哥哥接触的目光，温暖又明亮。

是真的变了，比起哥哥们和亲故，克拉更能觉察出这种变化，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变紧致流畅的下颌线？是愈发清晰精致的五官？

是稚气渐褪，取而代之的、将熟未熟的青涩感？

还是那只手指修长、击掌时长出一个指节有余的手？

人歌结束后的木洞签售会。

在有些吵杂的场馆内，少年从胸腔震出声低低的“嗯？”，然后微微前倾，侧过脸，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耐心问：“抱歉怒那，我没听清。”

相覆的双手在他凑近时交叉、又自然相扣，干燥掌心转递过来的…除了暖意，还有像被电流电了下的酥麻，克拉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他另一只拿签字笔的手，冷白皮肤下青筋明显，透着蓬勃的力量。

明明不是第一次来签售，明明上次还能神态自若地抓着手左右摇晃，这瞬间，克拉的脸却一热，看着那张脸，声音莫名其妙地发颤：“这里还好吗？怎么会摔的呀？”

下台后，周吾眉角那块就卸了妆，换上干净的无菌敷料，没了粉底遮眼，挺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