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宋凌舟收起探寻的目光,躬身朝着葛县尉行了个叉手礼。
“我刚好要去问询证人,你来了正好,也省的我问了。”葛县令一把拉过宋凌舟朝着客舍走去。
“昨晚有个学子看到了那个凶手,就是那人胆子太小,被吓得晕了过去。幸好是没他晕倒的地方隐蔽,这才没被凶手发现。”葛县令边走边介绍着,“刚才衙役过来禀告说那人醒了,你一会儿好好问问看能不能拿到点儿有用的线索。”
宋凌舟:“是,大人。”
“哎,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不用称呼我大人。”葛县令赶紧摆了摆手。
宋凌舟:“礼不可废。”
葛县令眯了眯眼,他严重怀疑宋凌舟是借着这话点自己刚才的失仪之事。
葛县令:“有些事啊,真没必要这么认真。”
“是。” 宋凌舟不再劝了,他生性冷淡,之所以劝上这么一句也是因为刚才葛县令实在是太不像个样子了。
葛县令走到客舍前的凉亭就停了下来,对着宋凌舟说道:“喏?那个屋子就是证人的屋子,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了,刚才真的是累死我了。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查到了就回来禀我。”
宋凌舟:“是,大人。”
不大的客舍门外挤满了人,宋凌舟一眼就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程宁。程宁站在叶临远身旁,正和他悄声说着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程宁垂下的发丝落在叶临远的肩膀上。两个都是俊美的少年,这本应是极赏心悦目的一幕,可是宋凌舟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程宁也看到了宋凌舟,伸手跟他打招呼,没想到宋凌舟不仅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冷着脸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位宋大人挺喜怒无常的?”程宁小声地和叶临远说道。
叶临远:“有么?我倒是觉得宋大人为人很是疏朗是个可交的君子。”
“那我觉得你眼神也有点儿毛病。”程宁翻了个白眼说道。哼,他可是小心眼的很,不站自己这边,那就别怪他不顾多年相识的情分了。
“阿宁......”叶临远无奈又宠溺地唤了一声。
程宁:“哼,想道歉?晚了!”
叶临远:“不是,我是想说,宋大人在叫你。”
“哦,呵呵,好......”程宁抬头一看,果然宋凌舟正不悦地盯着他。
叶临远:“快去吧,宋大人怕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你去办。”
没办法,人家是自己的上官,所以即便再不满意,程宁还是磨磨蹭蹭地进了客舍。
“大人,您叫我?”走到宋凌舟身侧,程宁不情不愿地问道。
“目击证人见到了那晚的情形,你跟着一块听下。”宋凌舟指了指半靠在床头的人。
“诶?是你?”看到那张不久之前才见过的脸,程宁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那个目击之人竟然是在尧山之上见过的书生---朱崇古。
“又见面了,两位可寻到猪神庙了么?”朱崇古脸色苍白地开口道。
“别提了,不仅没有,还差点儿把小命搭在里面。”程宁状似无意地抱怨道,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朱崇古。直觉告诉他,此人没表面那么简单。
“万幸两位能平安归来......若是因我之故两位遇了难,我定然会良心不安。”朱崇古一脸的自责,让程宁看不出端倪。
宋凌舟打断了二人,直切主题道:“叙旧的话稍后再说,先说下昨晚的事吧。听说你昨晚看到了凶手?”
“是,前几日我生了病,落下了些功课,身体好了便想着去请教叶师兄。走过沈国之的客舍之时,看到他的窗子上映着人影,我便想和他打个招呼。就在我想敲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窗户上的人影猛然增大了许多, 还,还......”想到昨晚见到的情形,朱崇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话也磕磕巴巴了起来。
宋凌舟:“还怎么样?”
朱崇古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就在我敲门的时候,那个影子的头变得很大,耳朵很像是.....猪耳......”
“你看?我没骗你吧?”程宁别过头凑到宋凌舟耳边小声嘀咕道。
“嗯。”宋凌舟因为他忽然的亲昵红了耳尖。幸好所有人都被案子吸引,并没过多注意到他们二人。
“难道果真是猪神?!”人群中一片哗然。
杜应悔也走了进来,厉声喝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他目光扫过一无所知的众人,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来之前,皇上曾秘密交代了他一个任务:若能诛杀妖人还算罢了,如果一直没找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包括如程宁、朱崇古这种与妖人有过接触的,甚至只是听说过妖人的百姓也都要一并诛杀!
朱崇古:“是,学生不敢欺瞒几位大人,我确实看到了猪神的影子。”
宋凌舟:“是影子,不是真容,对么?”
说起这个,朱崇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那晚太过骇人,我.....我被吓得晕了过去。”
宋凌舟:“那昨晚可曾有何异常?如听到什么声响?”
“声响?”朱崇古努力回忆了半晌,忽然一拍脑袋,“有,有。那影子变大的同时,我听到了衣衫撕裂的声音。”
是了,身子变大几倍,衣衫定然会被撕裂,那么......
宋凌舟猛然喝道:“张五!”
“下官在!”张五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宋凌舟:“你带人再去仔细搜下,看看沈国之的房内是否有碎布残留。”
张五:“是!”
“大人,找到了。”不大一会儿,张五又跑了回来,手上还捏着一条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