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年不可置信地扭头,没忍住用手指着自己:“我?”
“不干不干,这种一听就是大秘密的,哪里适合我这种小虾米听,我还想活久一点呢。”
秋年疯狂拒绝。
然而他的“坐骑”早就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
望着离自己很遥远的地面,秋年有一瞬想要复刻之前逃亡的方式。
可惜被一眼识破的男人捏住了衣领,动不了一点。
“这事情或多或少你也有关,别忘了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到树傀的。”
看完小人一系列试图逃离的表演,连既明总算慢悠悠地开口提醒了道。
“你不早说!”秋年瞪向连既明的眼里写满了这四个字。
他一怒之下在离男人最远的地方盘腿坐下。
“怎么对上他就气性那么大呢?”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没等秋年仔细思考,就被松婶的动作打断了。
*
把堂屋挤得满满当当的人陆续走出去,最后一人还顺手把门掩上,原本充满了阳光的房间瞬间变得昏暗。
透过各处缝隙钻进来的光柱中恰好有一柱打在了秋年坐的地方,把本就精致的小人照得闪闪发光。
看着这一幕的松婶没忍住露出一点笑意,温声提醒对方别坐太靠边。
见小人听话得往中间挪了挪后,她终于抬眼看向对面黑暗中的男人。
“在接着讲之前,我想先请你看一个东西。”
她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拂过,本来隐于黑暗中的脖子竟浮现出一圈发着光的符文。
符文并不像现存的各类文字,是从未见过的文字样式,形状古朴玄妙,衬得松婶这张本就不似人类的脸更加妖异。
秋年那在黑暗环境中本就扩大的瞳孔在此时又大了一圈,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漆黑的瞳孔反射着光芒,或许是符文的光,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对自己眼睛的变化并无察觉。
但得益于现在这个形态对他身体素质的增强,他能将松婶脖子上的符文间细小的勾连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这符文,秋年总觉得心中发毛,身体跟自动装了导航一样挪到了连既明的手边。
其余两人也没在意他的反应。
“如何,你可认得这符文?”
连既明摇摇头,“这样的文字,我从未见过。”
松婶倒也不失望,只是继续解释:“那黑衣人给我下的,他说我的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我必须为此守口如瓶,否则这符咒会在瞬息之间杀死我。但我告知合适的人,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前辈就这样让他下咒吗?”秋年抱着尾巴,没忍住提出问题。
松婶失笑:“怎么可能任由其他人把控我的命脉?”
“那……”
“当然是因为我打不过他,黑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或许还在这位连科长之上。”她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可见此事对她还是有些打击的。
“那您怎么知道他是合适的人的?”秋年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边上那位。
“那人只说我见到人就知道了。所以我见到连科长时,心有所感,或许就是这个人了。不然也不会轻易信你们。”
也许是在场的人比较少,松婶竟也透露出几分随意来,单手撑在桌上支着下巴,还冲他眨了眨眼。
秋年还是好奇为什么他能在这里听,但还没等他继续问,连既明就打断了他俩的聊天。
“那黑衣人除了给前辈下咒,还做了什么吗?”
*
带着笑阖然长逝的女人还躺在床上,她刚要离开,就听见一道分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喊住了她。
“且慢,吾想和你进行一个交易,有兴趣吗?”
她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山民在何处发出的祈祷请求。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不能从枯枝中脱离,也联系不到山谷中的本体,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那声音继续说:
“莫着急,这交易对你很有好处的。你难道不觉得失去妖力,什么都做不到很痛苦吗?”
她一愣,但人类教过她天上不会掉馅饼,她并不打算搭腔。
“你这小丫头,好事也不干?算了,先让你体验一下吧。”
随着话音落下,她感觉浑身一轻,好像意识被抽离,而视野也发生了变化。
用意识感知外界和用双眼感知世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重新变幻出人类的身体,她依旧十分警惕,望向了发出声音的角落。
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动作,那声音的主人从那被她用意识扫过后判定为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角落中走出。
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宽而深的帽子将他的脸完全遮住了,垂地的斗篷也把他的脚完全遮住,没有一丝特征暴露在外。
甚至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体型。
她听见那人说:“怎么样,恢复力量的感觉如何?”
能在她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控制住她,甚至还能强行让她化形,眼前这人的实力定然不可小觑。
她并不想在此与这黑衣人周旋,瞧准时机就打算硬闯,但同样还没有动作,就已经被定在原地。
她试图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不满,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怎么那么着急?我把事说完,自然会放你走的。”
那人语调慢悠悠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孩子不听话怎么办的苦恼。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我非亲非故,帮我做什么?我也没有任何需要的地方!”
她激烈的语气却没有激起任何水花,黑衣人慢条斯理在屋子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那位置甚至离床上的女人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