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瓜崩弹在脑袋上的王字,成功把秋年的注意力拉回来,也成功收获了一个瞪视。
显然没有任何杀伤力。
*
山上只剩他们几个非人类,自然不需要按人类的方式上山。
很快,三人一虎一苗就坐在了松婶家的堂屋里了。
也不用多问,连既明很主动地开口解释他们的工作内容。
秋年起初还在认真听着,但发现内容和时晞之前讲的大差不差之后,难免有些走神了。
桌子对面是同样被允许上桌的小幼苗,此刻它正努力把自己埋进松婶拿来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花盆里。
似乎是觉得不够深,少得可怜的叶片还在土上扒拉,动作起伏间引得头顶的卷须跟着一晃一晃的。
秋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他心间搔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盯着晃动的小细条,后腿踩着小碎步。
他以为自己的行动很隐蔽,但实际上瞒住了在场的零个人。
一个脸上纵容,并不打算阻止,甚至很乐于见到秋年“报复”回去。
一个想提醒秋年别走神,但瞅着领导的架势,无奈中只能静静看着。
一个看热闹看得起劲,但也完全不耽误正在做的介绍环节。
男人嘴上没有停歇,手上也是精准地在秋年即将弹射出去的前一秒按在了他的尾巴。
起跳失败的秋年也是动作丝滑流畅地转身扑在男人手上,一边啃一边用后腿狂蹬。
气势很足,在那只大手上留下几个白色的牙印和抓痕,但不出一秒又消失了。
发泄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秋年僵住了。
等等……他刚刚……在干什么?这具身体怎么那么幼稚!他本人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秋年在心里一阵哀嚎。
随后,犹如生锈的机器人,他一格一格地抬头,望进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开会走神,还袭击领导,你觉得你该接受什么惩罚?”
“嗷嗷嗷嗷嗷嗷!”
(你讲的内容我都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秋年就是很想反驳眼前这个人,也就非常理直气壮地叫了回去。
“是嘛——”男人拖长语调,点了点秋年的飞机耳,“那你来说一下为什么要签订契约?”
“嗷@#?%%?……%”
(那当然是因为@#?%%?……%)
秋年乱说一通,再抬头就看见了凌岳不忍直视的表情,以及连既明嘴角的冷笑。
“不懂的没听就算了,还乱说,你打算以后就这样跟任务对象讲?”
连既明冷酷无情地下了判决,“回去以后把相关内容抄到能背下来为止。”
秋年瞪大了眼,尾巴毛都要气炸了,想抗议又反应过来对方之前骗自己听不懂,于是气成了更圆润的团子。
但很快被大手镇压住,还被调转了个方向面对松婶。
“行了,别让人看笑话了,接下来认真听。”
大手的主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秋年瞬间老实了。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的。
*
松婶并没有介意刚才的小插曲,见那边又把话题转回正事,于是也开口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可以证明的,前辈请看。”
连既明同样端正了神色,空闲的手在空中一挥。
一张卷轴在众人面前展开。
水墨游走于卷轴之上,仔细看来却是天地灵气,逐渐汇合成几行文字。
*
秋年个子小,其他人都被卷轴正面的蕴含天地法则的文字所吸引时,他只能看见背面的银光流转,细碎的光点闪烁,此起彼伏似在相互呼应。
他感觉众生在耳边自顾自的窃窃私语着,仔细听来却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他是被聚焦的中心,目光交织成网,将他笼罩。
转瞬间所有感官又都消失了,好像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混沌中的天地过于静谧了,而他又过于孤独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去仔细聆听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秋年迷迷朦朦,仿佛喝醉了酒,四条腿打着架往卷轴上凑。
在即将接近卷轴的时候,一只手伸来将他兜头捞起。
“真就一点都不省心,你哥说好的乖全是滤镜吗?”
意识瞬间回到了人间,秋年迷茫地看着又抓着自己的男人,不懂对方这回又在挑什么刺。
毛绒绒的脑袋歪了歪,眼里全是澄澈的无辜。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过了片刻,连既明主动移开视线,把他放到了卷轴的正面,“回头再讲你的事。”
*
秋年总算是看到了卷轴上的文字,但是他十分悲催的发现,自己是个文盲。
上面的每个字都是流动的,他看不出任何的笔画结构,但他又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些不是鬼画符。
因为这些文字给他一种玄奇奥妙的感觉,好像看懂了就能勘破时间一切。
秋年紧皱眉头,发现其他人好像都能看得懂一样,整张毛脸全是茫然。
一道声音在他头顶上落下:“看不懂很正常,不同的人看到天书上的内容是不同的。”
他扭头去看背后的连既明,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对方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惑。
“我能看得到其他人看到的内容,所以才会作为天书的持有者。”
再看了眼完全看不懂的天书,秋年选择去扒拉男人的衣摆。
“想知道现在上面的内容?”连既明露出一抹坏笑,“你给我撒个娇,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