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才发现是一棵只有三四片叶子,分不出到底是什么种类的幼苗。幼苗顶端伸出细细长长的,就是那根玩弄自己的卷须!
发现对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大,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秋年就起了反抗的心思。
还没等他摆出狩猎的姿势,眼睛又看见了幼苗背后以守护姿势盘着的粗壮藤蔓。
那直径,比现在的他不知道大了多少圈。
这时,他才发现周围树木草丛有不少粗细不一的翠绿藤蔓。
“……打扰了!”秋年很识时务,发现小的弱,但是有老的守着,那还是先跑为妙。
他猛一扭身,往选定的方向一溜烟跑了。
身后草叶撞击的声音如影随形,秋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打?大概是打不过的。
躺平?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想这样躺平任抓。
脑子里飞快转过各种想法,最后还是决定先跑,最起码说出去也是努力过了。
但是一路上是被装在包里带过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才能找到凌岳。
又好几次被追上,被捆着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蹂躏”,又被对方主动放下,甚至还推了推他屁股,让他接着跑后。
秋年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大概可能或许没有恶意,但是——
“这是在耍我玩吗???”
这抓了玩,玩完放,放了追的操作,神似猫抓老鼠。
秋年气到想骂街,但开口只有一串嗷呜嗷呜。
气势被打了骨折,但他又不能确定下一次被抓是不是还会被放过,只能埋头继续跑。
好在逐渐适应了现在这具大概率不是人的躯体,有种莫名的感觉指引着他往某个方向去。
跟凌岳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秋年也逐渐熟悉了对方的气息——一种仿佛带着硝烟的沉重的气息。
此刻他在风中闻到了那股味道,夹杂着血腥气和草木被碾碎后的味道。
“在这边!”不知为何,秋年就这样确定了凌岳的方向,脚下一个拐弯,一头扎进了左边的小道。
还因为转得太着急,身体往右冲了一小段距离才成功转换方向。
后面跟着的幼苗和藤蔓齐齐停在了秋年换道的岔口处,往秋年跑去的方向看了看,似乎还犹豫了几秒才又继续跟上去。
埋头猛冲的秋年不知道后面的插曲,他只知道跑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的土里钻出了藤蔓拦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跑。
他试图换个方向继续,还是被拦住。
身后的追兵也赶到了。
前后都被围堵,秋年反倒没有了害怕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快找到同伴了,他甚至冷静了下来。
不着痕迹地曲起后腿,交替踩了几下用作蓄力。
下一秒,一道黄黑相间的小身影猛然射出,在树干上一蹬,瞬间改变方向,往藤蔓间的空隙飞去。
秋年耳朵紧紧贴着脑袋,心中祈祷着一定要成功钻过去。
然后——
他那柔软的肚皮,贴上了一片温热。
秋年:“?”
还没等他反应,那片温热就把他整个裹了起来。
还以为是什么新的捆绑招数,秋年还走神一秒,思考植物有这么高的温度的可能性。
然后就感觉到抓着自己的物体在移动,他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灿金眼瞳。
“!”
凭空出现在一堆藤蔓包围圈里的男人带着调侃的笑意感叹:“哎呀,这是谁家的可怜小猫?”
霎时间万籁俱寂,周围的藤蔓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秋年一路上的惊惶无措,在看到这个还不算熟悉的人,听到对方调侃中带着安抚的话的时候,奇迹般的消散了大半。
*
凌岳再一次挥爪,但落空的感觉提醒他这依旧是一个幻觉,松婶的本体并不在这里。
他喘着气停下,选择变回人形。
皮毛幻化的衣服也到处都是破口,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上去有些恐怖,但他毫不在意。
轻轻转动头颅,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凌岳不准备纯靠肉搏了,打算换个方式来跟对方“商讨”。
连既明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凌岳,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凌岳双眼微微瞪大,准备掏武器的手也顿住了,“老大!”
他刚想开口说明现在的情况,话到嘴边想起来此刻最倒霉的人,赶紧改口:“秋年被抓走了,我现在被拦住离不开。”
另一边沉默了,凌岳有些着急,脸上带出情绪,被同样伺机而动的松婶发现,无数树叶如飞镖般冲他而来。
他连忙闪身躲开,又补充说自己这里还能应付,找秋年要紧。
就听见连既明应了一声,嘱咐他量力而行,其他的找到人再说。
得到回应的凌岳感觉心头大石落地,确定对方没有其他吩咐,他总算把注意力全部放回战场上。
理智回笼,凌岳才意识到这整个过程中,双方还没有进行什么有用的对话,就莫名其妙打了起来。
不妙的感觉从心中泛起,他回想松婶所说的话,确信两人之间肯定是误会大发了。
凌岳收起攻击的姿势,浑身的气势也弱了下去。
而隐于暗处的松婶心中满是狐疑,但她不觉得对方是准备停手,一定是要耍什么阴招。
但她也不打算放弃这个好机会,几道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冲去。
即将碰到对方时,站着不动的男人开口:
“我知道村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