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件落在床脚与墙壁形成的双重阴影中,从未被发现,也同样积起了厚重的灰尘。
秋年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一时间灰色的雪花纷纷扬扬,连人带尾都变得灰扑扑的。
他只能退出这个角落,而这可怜的摆件才见了主人一面,又被迫继续窝在在角落等待下次被拯救的机会了。
秋年越逛越心惊,这房间每个细节都很真实,能在各种家具摆设上看到他常年使用的痕迹,就是他住了几年的房子。
到底是环境变大了,还是自己变小了?秋年脑中闪过以往看过的各种科幻作品,还是不能相信这事就那么突然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恰好走累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休息,身后的尾巴又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下子甩到他腿上。
既然送上门了,那就看看到底是什么。
秋年抓起安逸躺在他腿上的尾巴,并没有感受到反抗,只有尾尖轻微晃动两下,示意他随意。
那尾巴几乎比他手腕还粗,上面还带着刚刚沾到的灰,握在手里还挺有分量的,外观上跟在网上看到的老虎尾巴一模一样。
即使是长在自己身上,但——事已至此,还是先体验一下摸老虎尾巴的感觉吧,秋年有些摆烂的想着。
最后把沉迷尾巴的他唤醒的是手机闹钟的声音,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秋年意识到正常情况下,他此时应该起床洗漱,准备出门上班了。
但现在的他别说上班了,连去关掉闹钟都显得有心无力。原本只到自己腰间的桌子如今像一座不可攀爬的高山。
秋年只能坐在地上听着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想着自己走狗屎运找到的神仙工作怕不是告吹了,单说那优渥的薪资就让人很舍不得了,想到此处不禁悲从心来。
*
窗外停止许久的鸟叫声又出现了,大概是麻雀吧。
它们似乎是停在了窗边,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同时还有几个女孩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一直么动静?”一人略带焦急的说着。
“可能是睡懒觉吧。”另一个人接话道,声音越发含糊,最后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哈欠。
“哎呀!你打我干什么?好好好,我不睡了!停手!快停手!”
“再等一会,还没有的话,我们就去……”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几人说话声仿佛就在窗外,十分清晰。
但秋年这一层离地面也有十多米,应该没到可以那么清晰的听到别人说话的程度,她们甚至是略微压低了声音,总不能是站在自己那窄窄的窗边讲的吧?
有点奇怪,但不是现在该探究的。
这插曲很快被秋年抛在脑后。
又呆坐了片刻,刚打算再去找找办法,他就听见门铃声。
起初是很有礼貌地按完等待,如此操作反复进行了近半小时,期间有邻居过来询问,被外面的人不知用什么办法劝离了。
“谁那么有耐心?”秋年觉得不太对劲。
迟迟没有得到房内的回应,门外的人似乎等着急了,铃声也急切起来了,隐约还能听见几个人在门外的交流。
“我就说是出意外了吧!都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回应。”最开始在窗外出现过的女声显得莫名的着急。
同样出现过的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兴奋,“现在怎么说,是直接踹门吗?每次都是凌哥和洛姐做这种事,现在他们不在!机会就在眼前,让我来!”
完全是不认识的声音,现在还想硬闯。
但显然他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被陌生人看见,秋年开始四下寻找可供躲藏的地方。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就要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有人拉住了那个准备踹门的人,“我已经把情况告诉老大了,他说他现在赶过来。”
随后门外陷入了沉寂。
“还有人要来?”这寻仇的架势真的很足,秋年决定躲到床底那个摆件的阴影里,以不变应万变。
门内门外就这样又僵持了小半个小时。
*
似乎是等不住了,外面又变得热闹,那个女声又准备踹门,其他人在阻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吵吵嚷嚷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出现,混乱的局面瞬间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低低回应:“老大,我们在救人啊,绝对不是在捣乱!我对天发誓!”似乎越说越理直气壮,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我们这不也是怕里面出什么事了嘛!”
“行了,等回头再找你们算账。”男人说完,就听见一阵钥匙相撞的叮当声,随后是门锁被转动,门打开的声响。
秋年:“!!!”
他们哪来的钥匙!
大哥救命啊!
他也不敢伸出头去看进来的人什么样,只默默祈祷那群人看见屋里没人就会自动离开。
但显然他的祈祷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