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一天晚上因为给连郁写小作文熬了夜,但陈述已经凭借生物钟在七点钟醒来了。
沙科大是军//校,尽管陈述不是军//籍生,但在那个环境下,自然也养成了极其稳定的生物钟和饮食作息。
看到连郁的消息回复时,明明是知道连郁和他都是从出生就在明州的土生土长明州人,陈述还是下意识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明州好玩景点。
因为连郁的那个母亲,连郁周末基本上都是在家刷题写卷子。除非有她母亲或者父亲朋友的邀请,她才可能出门。
连她要和朋友出门去玩的请求大多都是被拒绝的,就算已经按照她母亲的要求,提前一周申请并且当周周测要班前五,甚至是她母亲已经同意了,都能被随意驳回。
陈述一个男生的邀约就更不用提了。
满打满算这样看,倒还是他第一次和连郁出门呢。
后半夜的时候连郁又睡了囫囵觉,这次倒是没有再梦见自己的父母,这种鬼片一天来两次是真的遭不住了,反而梦到了虞咎。
不过随着醒来后大脑愈发清醒,她倒是想不起来梦的内容了,梦境愈来愈模糊,虞咎因为她当时话弄得瞋目结舌的脸也随之远去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连郁起床洗漱完给陈述回了个电话,确认了让陈述等会开车来酒店门口接她。
连郁生日是八月底,刚成年就大学开学了,几个月过去每周又忙于打单子赚钱,所以还没有考到驾照。
为此上车了以后她和陈述一直在聊驾照考试的事情,陈述跟她说自己练车时候各种特别好玩的事情,直到他把车开进停车场,连郁才后知后觉问,“这不是我们初二那年春游的那个游乐场吗?”
因为不是和迪士尼那样的知名牌子,连郁没记住它的名字,勉强的回忆里只记得非常非常的不好玩,是完全不如在家睡觉的一天。
因为她母亲跟着一起来了。
连郁母亲是家庭主妇,平常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时间。加上连郁一直非常听话懂事,洗衣服晾衣服这些需要人动手的家务都是连郁在做,其余类似扫地的,她父亲都买了机器人,完全舍不得让她动手。
所以她每天真的非常非常闲,闲了就喜欢和人聊天。
她做过微商,也参加了连郁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班级的家委会。
明九的春秋游家委会是会一起去的,倘若是那种两天一夜的,没有加入家委会的家长也可以一起去,交一下费用就可以。
那天她母亲和班主任,一个胖胖的老教师,姓秦,还有其他三四个家长一起走的。
开口就是一套担心什么的话术把她们的嘴堵住了,让连郁跟着她门一起行动。
毕竟是人家孩子,人家家长都这么说了,其他家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而是班主任因为连郁那会和陈述谈恋爱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她这段时间都看她不顺眼,虽然没有捅给连郁母亲,但是一直让她自己去玩,别在这里碍事。
一个让她走,一个让她留下,连郁如坐针毡,只能低着头跟在她们后面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她母亲回头时又得马上抬头示意自己在这里,乐园里面人多,如果因为被挡住了,或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连郁,后果是什么连郁已经懒得想了,反正绝对不会是好事。
下午回校集合时间是在四点,连郁父亲三点半开车把她母亲接走了,这才让连郁得了半小时的空闲。
她父亲自己是老板,提前下班无所谓,就算有工作也可以线上办公或者电话联系,更何况谁不知道他和他老婆每天蜜里调油。
以前她母亲还上班的时候,每天四点以后绝对见不到他人了,他要去接自己老婆下班,回家给老婆做饭,有事只能电话联系。
而今天下午大概到四点的时候停车场全是明九六个年级的学生上大巴车,太堵太乱了,所以他中午就走了,从明州西南开到明州东,为了提前接自己老婆回家。
反正连郁也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景区的冰淇淋卖的好贵,万幸连郁父母虽然对她精神需求完全漠视,但并不缺钱给她花。
只是每次吵架连郁母亲都会解锁连郁手机,把她所有的钱全都转给自己,直到连郁跟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写保证书以后,才会转回去。
按道理连郁那样讨厌被人威胁的人,应该早就外出挣钱了,但明九强制所有人上晚自习,加上即便拿了奖学金,奖学金也不够付一个月房租的。
所以她只能继续忍耐着母亲的控制和父亲永远对母亲的袒护,绝望地挣扎了一年又一年。
幸好最近并没有和母亲吵架,今一天她也很乖,父亲因为母亲高兴,刚刚赏了她一千块,连郁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进了店里,扫码下单了一个最简单的香草原味冰淇淋。
冰淇淋店就在出口附近,陈述来出口处集合时看见的就是她坐在冰淇淋店门口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地舔着冰淇淋。
那会天气还不热,冰淇淋化的不快又冰,把连郁的嘴唇都抿的更红了,和明九校服上的那抹红意一样艳艳地落进陈述眼中,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今天冲动和连郁亲一次,大概她母亲马上就知道了。
受罪的最后还是连郁,更何况陈述本来就挺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