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公孙离回伞正好擦过露娜的裙摆，现实里连郁脚背勾上了他的脚踝，板鞋鞋面粗糙，摸得他痒痒得。

还没等他心猿意马，游戏里他被连郁连点两下头像和“撤退”的音效就紧接着响了起来。

“让我吃，”连郁一边打一边还点了两下回城，“我是小馋猫，手慢无哈，我要单吃。”

陈述：……

但是他还是听话地走开了，只是让组小野罢了，换单吃一组纪胥的兵线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事。

等连郁回到线上，下一波兵线正要交会，看见对面中单在下路漏了，早早蹲草的纪胥果断闪现打了试图吃线的艾琳一套，连郁点狂暴3312跟上把她点死了，只留下朵利亚徒劳的甩甩鱼尾巴，2技能跳走了。

【我兵线呢打野（沈梦溪）：朵利亚看起来好绝望。】

看见这条消息，连郁也绷不住喉咙滚动，不自觉挤出一丝笑音，发了一个“干得漂亮”。

与此同时陈述和对抗在下路带走了对面对抗，陈述坐传送阵传到中路吃了一下兵线，紧接着点开地图标记了一下对面野区，点了发起进攻，示意连郁把一塔推了就跟着自己进野区了。

对面两人掉点，加上中单辅助状态不佳，没法帮打野守野区。

12分钟很顺利地游戏结束了，本来10分钟就上高地了，但是连郁要刷评分，金牌发育路加两颗星，所以又开了一条龙拆了三高才推掉对面水晶。

后来几分钟里连郁脚一直勾在陈述小腿上，这个动作陈述很熟悉，以前初三和她做同桌的时候，见到陈述试卷做的比她快，她就用这种或者别的什么骚扰他，让他别做试卷了。

记得那个时候好像“内卷”这个词刚被发明出来，成为了网红流行词汇。

最好的班当然内卷，数理化都是卷子卷子卷子，刚来教室刚上早自习，第一件事情就是发卷子。

就算午休关灯了也要舍弃睡觉休息继续写，其实陈述是不想卷的，但是看着连郁奋笔疾书的样子，他就也没办法安心睡觉了。

不过也不光他们两个，座位附近周围其实都有在卷，当真是应了那句广告词——你有没有为什么东西拼过命？

为了和女朋友一个进度，真真为模拟卷拼过命。

那时候正常班上进度才到卷6，陈述他们已经卷到11去了。但是因为总共也就19套卷子，提前做完后陈述晚自习彻底无事可干。

所以他看见连郁掏出精品试卷题合集，再从上面撕下一张的时候是绝望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而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面，连郁刷完了两套。陈述把连郁拖出了教室，带着她往操场旁的僻静角落里走。

“我点了外卖，我让外卖小哥来这里给我。”

那个地方有个坡，外卖小哥能把外卖从高处塞进来，是个拿外卖的风水宝地，一般被叫做“羊圈口”。

陈述从离得最近的一家奶茶店里随便点了几杯，喊连郁出来让她先选。

这么刷题，连郁太辛苦了。

不过到了中考前几天，就算连郁想刷题也没得刷了。她成绩本来就好，也没必要刷那些简单题，至于压轴题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体型，她也练的差不多了。

所以那几天的晚自习基本上全在打牌和玩UNO牌，连郁第二天上考场了，见到选择有一道扑克题，满脑子想的全是前一天陈述筹码被一把清空时发出的哀嚎。

但是即使熟悉，陈述还是止不住的僵硬了。

日思夜想的人说从来没觉得彼此分过手已经把他的心脏炸成了碎片，如今她好像一切小动作都没有变，就像横隔在他们中间的分开的两年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噩梦。

昨天还是公历23年12月4号，今天是公历25年12月5号。

陈述一直都不冷静，脑子也乱乱的，但是打王者荣耀也是要消耗精力的，他分不开心神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只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连郁了。

他需要，连郁也必须永远留在他身边。

就在陈述内心碎碎念但还表面平静地选英雄的时候，其实连郁自己也不平静。

她早以为自己放下了，事实她也是这样做的。

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能在讨论前任的话题里，轻描淡写地提起陈述；因为很像陈述所以她才去认识的裴向南，已经越来越被连郁当作一个单独的人了。

——不再是陈述的替代品。

大概是这样骗过了她的大脑，错误地得出了错误的结论，但是见到陈述的第一眼，即使他的名字因为许久没提起变得晦涩，她的心跳还是给出了答案。

本来她计划的未来里面除了她自己和裴向南以外，空无一人。

连郁这么想着。

也许她应该把陈述重新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