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听说:“对我保证有毛用?朗星逢来了记得把这姑娘塞车里。”
宁北听烦躁地叼了支烟,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黎渡不喜欢烟味。
实在是龌蹉的替身行为。
因为父辈荒唐的关系,他见不得任何与小黎哥有丁点相似的人,男的女的都不行。这是羞辱,这是傲慢,本身就没有资格站在黎渡面前了,这样更显得恶心与下三滥……把水洼里的小反光当月亮呢?
他今天不想和李俊烨说话了。李俊烨自己玩泥巴去吧。
咬着烟等了半天,黎渡来了,带着一个精英西装男。
宁北听认识这个人,封越,黎渡前段时间从国外回来,去朗星逢生日宴的时候也带着这个人,和张非原竟可以并排站着。
京市二代圈里所有人都在打听这个人什么来路。却掘地三尺都没能挖出来一点蛛丝马迹,似乎真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个封越的动静非常诡异,他开了一家游戏工作室,选址在楚斐然的地盘,一成立黎渡就以个人名义阶段性注资五千万……
别人不说,家里涉及互联网,自己名下也有一家游戏工作室的宁北听非常羡慕嫉妒恨,有一天做梦都是《重生之我是封越》。
家里老姐听了都牙酸,说五千万是吗?我送你得了,别特么跟个怨男一样碎碎念了。
宁北听说姐你根本不懂,五千万不重要……那可是黎渡啊!你幻想一下:黎渡支持你的事业,你还可以和黎渡一起玩游戏!
姐说我不懂你们痴男怨男的last dream,翻了个白眼走了。
黎渡揉了揉朗星逢的头,又说了几句话,宁北听一直都在观察着,他没找到上去的机会。
幸好过了一会他就走过来了,熟悉的淡冷,利落的穿搭,居然也是短夹克。
宁北听有了些与梦中偶像穿情侣装的受宠若惊感。他好险没有笑出声,定在那里假装冷静,等黎渡来打招呼。
“宁北听,好久不见。”
宁北听清清嗓子:“好久不见,小黎哥。”
黎渡比起几个月前看起来更有了些人味,迷蒙的气质,眼中浓墨重彩,鸦睫低垂有繁复感,让他显得华丽又古典。
右耳的长尾十字架晃晃荡荡。宁北听看着它发呆,忍住了摸上自己左耳的欲望。
他也打了左耳的耳垂孔,一直以来都只带了银针。他买了很多的十字架式耳坠,一个都没有戴过,太明显了,张非原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看见了绝对会折腾自己。
他很不服气。因为张非原自己左耳也有单边耳垂孔,张非原也一直没敢戴过十字架耳饰。
一样的理由,太明显了。
所有人在黎渡面前都沉寂,再心怀鬼胎都必须装作干净澄澈,张非原这么要求所有人,也这么要求自己。
话说张非原去哪了?
趁着黎渡和他打招呼的空隙,宁北听问了这个问题。
黎渡意外,笑容乍现,声音温温的,韵律舒缓:“他在上班,过会下班就会来。”
哦,在东篱。
“那挺好的。”宁北听说。
话说东篱最近的势头非常厉害,他老爸都在饭桌上说呢。正面例子的那种。张非原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那也是,不然怎么能被选为太子伴读呢?
宁北听不意外也不惊喜,他只是想和黎渡找一个话题,话题一结束这个寒暄就算结束了。
失落,但很正常。他不算是黎渡亲友圈子里的人,也不觉得混不吝又放浪形骸的自己合适进黎渡的亲友圈子。
黎渡是一个适合从远处观赏的艺术品,就这样一直远远的距离就好……大概。
往常嚣张暴躁的青年此刻异常安静,没忍住,薅了一把自己的前额发,做的发型毁于一旦。他还想扯扯自己的高领内搭,箍得脖子太难受。但这个不可以,因为那些东西不是可以展现在黎渡面前的。
浑身都不舒服,他也不算什么八面玲珑情商极高的人,郁闷直接摆在脸上。
这么僵着算什么?这次见面简直跟1月22号一样搞砸了。要不回去把微信名字改成“重生回到5月10号”得了……
却没想黎渡一直停在原地,他在等,礼貌地等。
他总有这么好的礼貌。明明身居高位,但是离奇地善解人意,不是傲慢的,为了掌控人心才演出来的“体恤”,是真的平视的社交礼仪。
宁北听呆愣地盯着他淡色的唇。
李俊烨撞了撞宁北听的胳膊。
这才猛地回神。
宁北听鬼使神差地道:“小黎哥,1月22号那天是意外,我真不是那样蠢的人。”
“1月22号?”黎渡歪头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天黎渡去了楚斐然的酒会,他进门的一瞬间宁北听正在开香槟。
宁北听看着跨进门的黑发青年发愣,香槟不知道被哪个贱人摇了几遍,瓶塞一打开,泡沫直接喷射而出,淋了宁北听一脸。
损友们都在笑,黎渡震惊了一下,随后也露出些微笑意,跨步走上前,把自己的手帕塞在宁北听手里。
莹润的指尖点在他的手心,玉一样的触感,宁北听记了很久。
宁北听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虽然得到了一张黎渡的手帕——但是他当时真的非常狼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了几个月,一直到现在。
不过估计黎渡已经忘记了吧?就算记得也只会记得有个傻逼开香槟,喷了自己满脸,而不知道这个傻逼是谁……他现在岂不是不打自招?
没想到黎渡看了过来,满眼都是闪星,他笑声含在唇里:“噢,那个人是你?”
“我知道是意外,没关系,挺可爱的。”
“可、可、可爱吗?”宁北听结巴了。
“对呀,很可爱。”黎渡打量了一下现在的他,“现在你很酷。Q家的新款吗?真有眼光。”
……噢。很可爱。自己很可爱。
宁北听晕乎乎地想:要是再开个香槟淋自己一脸,黎渡会觉得自己更可爱吗?
原来他也可以走这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