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过往

宋诚说的断断续续，像碎片一样，家楠只好尝试代入母亲把事件还原。

（聂文视觉）

七年前，我接到阿诚电话，他告诉我他已经从宛山监狱提前释放。他会在监狱三百米外公园长椅上等我。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前去，到了那里又应该说些什么。我坐在床上，拿出那张被家楠撕毁又重新黏上的全家福。每一次提及阿诚，家楠要么避而不谈，要么跟我大吵一场，家楠能接受阿诚吗？

想到这，我知道我该怎样做了。

我来到公园，阿诚坐在长椅上。他穿着一件十几年前款式的灰色衣裳，没有了以前那么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静静地等着他转身，他一看到我便冲过来，抱住我，喊着：「老婆，老婆，我爱你，抱一下。」

我下意识居然想回抱他，理性上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的，便一下子把他推开。

「这里有些钱，你拿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我故作镇定拿出一叠红色钞票放在长椅上。

「老婆，你不用给我钱的。我坐牢有工资的。你听我解释。」他急着解释，一个劲地说当年发生的事。

「当年我中了层压式销售骗局，他们说他们的货是灵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的。我信了，交了十万会费，自己买了一大堆货品，还推荐不少亲戚入会，每拉一个人能抽5%佣金。后来被爆出来，上了电视，上了报纸，亲友们拿着报纸要我赔钱，他们几十个人把我围起来，一直打我，抓着我的手按了手印，我不知道那是欠条，就这样我欠了高利贷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