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川有些不解的看着季城安那出乎意料的举动。
一旁的李慕沐眉头已经拧紧,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对手的果敢和狡诈,脑袋里的弦绷得紧紧的,不到抓捕成功那一刻,它都不会松下来。
“通知下去,注意目标动向,时刻准备行动!
“是!”李川走到通讯设备前,依次向旅店内的特务们传达了李慕沐的指示。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吗?”前台满脸堆笑看向季城安。
“我要住店,不知道你们这里还剩些什么房间?”翻了翻价格表,季城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目前还剩六楼的特等房和一些上等房,二等房还剩些位置不太好的,统间已经住满了。”查了查牌子,前台指了指登记表:“您看您需要哪种?填在登记表上就好。”
“特等房吧。”季城安又看了一眼价格表,掏出钢笔在登记表上写下基本信息,然后在房型选择特等房那一栏勾了一个大大的对号。
合上笔盖,季城安自然的掏出皮夹准备付钱,却突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怎么了先生?”
“抱歉抱歉,出门走的急,忘记带钱了,先不住了。”季城安道了歉,转身向门口走去。
从季城安进门便开始紧紧盯着他的特务们有些不解:“怎么好端端的要住店?行动流程里可没有这一条啊!”直到此刻看着快走到门口的季城安他们才反应过来。
“不好,快追!”
桌旁正在看报纸的年轻人还未搞清状况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按倒在桌子上,而季城安也被早已察觉到不对劲的李慕沐带人堵在门口。
一切都顺利地过分,实在有些反常。李慕沐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中年男人,几乎不敢相信他就是折磨了特务科近半年的,以神出鬼没闻名的歌者。
“你好歌者,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李慕沐笑着伸出了手,不顾季城安已被反剪身后的双手。“不知您唱的是什么歌呢?”
“唱的自然是打倒你们这些妨碍和平的狗特务的歌。”季城安冷笑道,随后便背过脸去不再说话。
思绪重归脑海,李慕沐看向他赤裸的上身——那此刻布满紫黑色淤痕的身体上,肋骨如嶙峋山脉般显眼地凸出,皮肤上满布道道深红血痕。
往下看去,两只手腕早已皮开肉绽,绳索勒出的沟壑深可见肉,边缘肿胀溃烂。指甲翻起脱落了好几枚,裸露出的嫩肉渗着浑浊的液体和暗红血点。
“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李慕沐点了点手,示意等在一旁的属下泼水。“到你们手里没几天,就不成人样了。”
“呵,李科长倒是说的轻巧,要是撬不开他们的嘴,咱俩的日子都不好过。”刑讯科科长程同柏忍不住出声打断。
从进门到现在李慕沐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句句都是瞧不上他们刑讯的,她确实有狂的资本,可是他程同柏毕竟是前辈,难道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流水冲刷过他下巴上凝结的一片污浊的暗红色血块,苍白的脸颊上肌肉抽动着。一只肿得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微微颤动着。
“醒了。”
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李慕沐调整了灯光后脱下了手套,转而退回到正对刑讯凳的审讯桌后坐好。
“姓名。”
亮白色的灯光直直照在辛炎的脸上,本就肿胀的眼睛更加无法睁开,他无法看到躲在暗处的狗特务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神情,恐惧却随着身体的疼痛微微放大。
“你如今的身体已经受不了太多酷刑了,只要你开口,今日你便不会受什么苦。”李慕沐不耐烦地敲着面前的桌子,语气却愈发平缓。“我的同事不懂得如何对待一个忠诚的人,这是他的错。我不会这样的,你该得到应有的尊敬。”
依旧没有回答。
“姓名。”
敲击声有规律地传进辛焱的耳朵里,他不清楚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如果是那些酷刑,他能咬牙忍住,可…她好像并不打算这样做。
心脏有些紧缩,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花白。恐惧…深深地恐惧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辛焱…”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李慕沐起身打算离开。“把他带下去吧,治治身上的伤,今天的伙食丰盛些。”
什么?结束了?辛焱有些惊讶,脑子里原本构筑好的话语在轰然间倒塌,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就…结束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撬开的口!”放哨的卫兵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慕沐远去的背影,要知道程同柏带人严刑拷打了好几天,那个叫辛焱的都没说出一个字来,他们险些就以为他是个哑巴。
程同柏有些疲惫地挠了挠头,听着门口卫兵们交流的话语,心底的怨恨骤然上升。
“明天,这两个人不用再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