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抱着安慰,孟安非常不习惯,有些想逃。她自己站好,别扭道:“没有。比起其他人,我伤得算轻的。”
独眼的、扭到脖子的、被咬胳膊的、脑袋被开花的,哪个都比她惨。
她继续道:“做完检查赶紧回家,医院还有危险病人,不适合久待。”
“你什么时候回家?”
“这种情况我应该会加班,不用管我。”
罗彦没说什么,走了。
晚上,灯照得隔离室跟白天一样,孟安坐在屏幕前观察里面的情况,还要隔段时间和里面的同事换班。她的右手边还有个平板,用来修改论文,调整格式。蔡教授不时提出意见,询问进度,他完成的部分也是修修改改。
低头工作时手臂缠着绷带的护士长提着东西过来,羡慕道:“你男朋友请客。他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跟他说今晚回不去。”
孟安拿走专门给自己的那份,犹豫:“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追你呢?”护士长笑道,“感觉不错就试试,只要不是直接领证,想试就试。看他人也不错,忙起来让助理送饭,闲下来就亲自来,也没架子,小朋友在他身上贴贴纸都不生气。真年头长得帅,性格好,舍得花钱的男人可不好找。”
“嗯。”孟安含糊回答。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可她现在的脑子只能想两件事,病例和论文。
见着罗亚的检查单和论文就头疼,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好大一坑,她填不完。
等到医院上班的时间,她眼睛酸涩地站起,和过来的人交班。今天,医院脑域科门诊瘫痪,他们病人全是昨天收到波及患者。
娄见章瞧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战友们,害怕道:“不会我也要这样吧?”
黄灿睁着那只健全的眼睛,拍拍他的肩膀:“你最好祈祷他们不会突然发病。”
“······”
娄见章唉声叹气,看见孟安要走,赶紧叫住:“罗彦在急诊那个门等你,别走错了。”
“知道了。”孟安有气无力地回答,脚都懒得抬的挪着走。
刺眼的阳光让人恍惚了一下,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刚才还是晚上。
她开门,随意地坐在后排,想着躺下头就枕在还算软的大腿上。罗彦穿着正式,僵硬地低头瞧她,头发被全部收拾至脑后,露出额头。
然而孟安实在懒得动,讲究地调整姿势。
随便吧。
她拿起塞在旁边的杂志盖在脸上,闷声问:“去哪?”
罗彦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嘴,让司机开着,“公司。办公室里有休息室,衣服在袋子里,你现在那里休息,家里有点乱。”
“漏水了?”
“被偷了,昨天有人趁乱撬门,在搬家电的时候被管家抓住。”
“······”难以想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孟安想象着小偷翻箱倒柜,只在大老板的家里看见值钱但搬不走的大件,没有牌子的西装的表情。果然小偷还是要识货才行,否则偷也偷不明白。
她低低笑着,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罗彦掰过她的头让她别笑,却感受到热气喷洒在手心。拿开杂志,他发现她已经睡着,无奈把杂志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