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式为患者疏导前所做的练习,对同学进行安全范围内的精神疏导,练手的同时联系胆量。
赵戍云回味当时的爽,即使被陌生精神力入侵,但那个同学对精神力的把控不错,安抚时的舒爽大于反感。
“第一次疏导的患者会对忽然的轻松感到陌生恐慌,因而排斥。他长期得不到疏导,可能和他们的感受大差不差,需要耐心引导。疏导的时候再再再温柔点,他肯定能接受。不过小心让他上瘾,到时老师也给不了你建议。”
她拍拍师妹完好的那边肩膀,刚准备带着温好的午饭离开,就看见罗总的助理提着东西过来。
孔雪抬手给赵戍云一杯奶茶,“老板请的下午茶。孟小姐,这是今日的午饭,协议期内的每天,您的午饭都将由我送达。此外,老板让我转达,昨晚动手非常抱歉,这是慰问。”
零零散散的糖果和巧克力随意装在透明塑料袋里,还是便利店的塑料袋,不说谁知道它们一盒要两三千。
只想着吃饭的孟安接过的动作卡顿一瞬,心情复杂地说:“治疗时出现意外是正常的,不用道歉也不用送这么,随意又昂贵的礼物。”
“对不起,下次我会努力说服老板找个像样的盒子。”
想起老板随便在抽屉里抓两把带出来的零食,孔雪也是无语。即使直到很贵,但不妨碍这份礼物看起来草率。
她再次表达歉意,在被老板搞丢更多颜面前逃离现场。
赵戍云望着人消失的方向,默默从便利店塑料袋拿走一块巧克力,“罗总送东西一如既往的实在哈。”
“以前也这样?”
“嗯哼。新款精神力检测仪的订单,昨天你前脚刚走,它就跟通知单一样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里,院长高兴到下巴脱臼。说真的,没想到罗总要的疏导师是你,这就是缘分,检测仪和病例注定是我们的。”
“······”孟安无话可说。
但这么说也没毛病,恰好给病人加号,恰好疏导,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她注定是这篇论文的一作。
而这篇论文的研究中心此时正坐在高楼内,一个转身就能俯瞰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的某条街道。
他擦掉嘴上的油渍,淡粉在纸巾压过的瞬间再次露头。往常这时出现的浓重困意也有所减轻,他还能清醒着把饭吃完。
罗知行见了也是放心,临走时不忘禁止他继续昨天的尝试。
在看见儿子忽然站起来,把孟医生推开,他和他妈差点被吓死,以为催眠出来第二人格。
但说实在也没有继续尝试的必要。
当事人只想知道自己能否接受孟医生的催眠,现在他知道了,就不必继续尝试。
不过。
回想起她引导他放松后出现的画面,罗彦抿紧嘴。
怎么能梦见小时候,那么羞耻,还是黑历史。他崩溃地搓脸,起身朝休息室走。
“我要休息。”
“需要推迟下午的会议吗?”
“不用。”
“真的吗老板,感觉你已经迷糊到需要导航的程度。”潘良帮老板调转方向,右转正面对着真正的休息室。
最后会议推迟,罗彦在会议开始前半小时清醒。但这份清醒没有持续太久,在临近下班的前几分钟,他没有任何征兆地睡着,只能在员工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由潘良推入飞行器。
送回家时,孟安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客厅等人回来做今天的疏导,顺便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前几天的变化。
见他被潘良背回来,她扒开他的眼皮,检查智能检测记录的数据。所有指标都正常,就只是睡着而已。
“今天这样出现过几次。”
“就这一次。下班前忽然睡着。能正常饮食,午休时间缩短,可叫醒,但现在不行。”
每个等待的间隙,他都在努力,结果均以失败告终。助理补充道,“交给你了孟医生,我努力过了。老板?”
极其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罗彦直挺挺地在床上坐起来,瞳孔没有聚焦,肌肉处于放松状态。
他就这样安静地,没有表情地抓住眼前晃来晃去的手。两只成年人的手就此交叠,他逐渐靠近,虚搭上舞伴的腰,脚在“音乐”中迈开,踩住舞伴的脚。这一脚因为没穿鞋的远古,看起来是没有杀伤力,但距离极近的脸有。
潘良小心翼翼弯腰,在老板抬脚的瞬间抽身,努力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塞进九十度墙角。然后正在记录所发生一切的孟安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看见罗彦无意识地向自己靠近。
她不断后退,他不断前进,旋转,抬起的手扫过她的脖子。直到她被堵死在另一个墙角时,安抚性质的精神力终于将人唤醒,两人尴尬对视,茫然在眼中褪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