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笙是靳舟的当事人,在一年前找到她处理起诉离婚的事宜。
众所周知的是,离婚最快捷的手段是协议离婚。
不过经过靳舟了解,另一位当事人刘志似乎咬死了不愿意协议离婚。
看起来也并非是余情未了,倒像是单纯地为了折磨崇笙而一直拖着她。
结合情况,靳舟给了崇笙最适合她的建议。
一审起诉,由于刘志的情况并不满足法定离婚的要件,法院大概率会不判离。
而崇笙要做的就是在拿到判决书之后立马和刘志分居。
满一年之后,她只需要拿着两人分居的材料再起诉离婚,这段婚姻关系基本上就宣告结束了。
崇笙接受了靳舟的提议。
今天的这次会面,距离一年之期已经很接近了。
崇笙照例将证据传过来一份备份。
靳舟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例行公事道:“最近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崇笙没有开口,面色明显有些犹豫。
靳舟敲了敲桌面:“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有什么事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或许会成为法官判决时的重要考量。”
崇笙有些局促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是有些事情。”
“我感觉最近有人在跟踪我,我怀疑……刘志可能找到我住的地方了。”
靳舟抬头看她:“什么时候的事情?频率高吗?”
崇笙咽了下口水:“最近比较常见,一般都是我下班之后,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不过有一次——我确实看见他了。”
靳舟皱了皱眉。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恰好数据传输完了,她将笔记本扣上。
“报过警吗?”
崇笙点头:“报过,但是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的出租屋附近没有监控,那边说让我注意一下,有问题随时报警。”
靳舟皱了皱眉:“我觉得你最好换个地方住,现在的时间点很关键,不排除对方会狗急跳墙伤人的可能性。”
崇笙的眼中有一丝明显的恐惧,她打了个冷颤道:“我找了几间房,打算今天去看,合适的话这两天就搬。”
“记得找安保好一些的。”
崇笙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好。”
“那今天的会面就到这里吧。”
靳舟想了想,最后又叮嘱了两句:“你知道我的手机号,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回律师处理完工作,事情都告一段落,靳舟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准备下班。
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字。
母亲。
靳舟叹了口气,知道这是那天的相亲对象又跑去找她告状了。
“妈?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很冷淡,只当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班了吧?回来一趟。”
林欣的话同样言简意赅,也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林欣是c市叫得出名号的老牌律师,靳父也从商多年,家中积蓄还算丰厚,住在一片别墅区。
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
靳伟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林欣则是坐在一旁。
还没等靳舟把包放下,她便已经面色不善地开口了。
“你还知道回来?”
靳舟解释:“最近在忙案件。”
林欣冷笑一声:“都是些民事案件,有什么值得你天天忙来忙去的连家都不回?”
与靳舟不同,林欣是专注于刑事案件的辩护律师,她认为这样的案件更能体现律师的专业素养。
至于靳舟经常接的那些民事案件,对于她来说更像是在过家家。
靳舟手上的动作一滞,淡淡道:“民事案件也好,刑事案件也好,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每位当事人的权益都是值得保障的。”
林欣按了按太阳穴:“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大道理,反正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一旁的靳伟从来没有开过口,尽管作为林欣的丈夫、靳舟的父亲,他却表现得有些漠然。
就好像是此刻屋中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关一般。
靳舟早已习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靳伟不管家事,也从不参加家长会。
而这正合林欣的心意。
她正好将靳舟的人生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
靳舟冲靳伟开口:“父亲。”
靳伟连头都不曾抬起,随意回了句:“嗯。”
“我先去洗手。”
等到靳舟收拾好回到客厅时,靳伟和林欣已经在桌上等她了。
靳舟坐下。
“小李说你让他在事务所外面等了一下午,有这回事吗?”
靳舟拿筷子吃饭。
“不清楚。”
这是实话,她已经当面告诉过那人自己的意思。
他走不走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林欣猛地将碗放下。
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
靳伟被吓了一跳,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小李的父亲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家的产业有多大吗?我多不容易才给你得来了这个机会,你这样给别人甩脸色,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靳舟缓缓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暂时不考虑结婚,从没有表露让他等我的意思。”
“而且,我也不需要这个机会。”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饭厅中。